可爱子如命的贾母又哪里听得进去,不过看着贾政着急惊慌,这才说算了,心底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跟贾代善提一提,好好治治那分管号间的人。
说了一通,中间贾母又打发了人去给贾代善报信,说是贾政人不好,要喝药休息,就不去给他请安了,又让人按着李大夫的方子抓了药给贾政服下,亲自看着他睡了,这才起身离开,走时吩咐王氏:“好生照料你夫君,要有什么事,赶紧派人去我那里知会我。”絮絮叨叨了一通,走时,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给贾赦张氏。
回去了,张氏冷笑着看着贾赦:“太太这是恼了你呢。”
贾赦抽动了下颚,哼了一声,甩了袖子就走。张氏气得看着苏妈妈:“你瞧瞧他,还对我摆脸色,太太才给了他脸子瞧呢,有本事,他对着太太发火去啊。”
苏妈妈劝她:“奶奶,你快别跟大爷怄气,太太那般的态度,大爷心里也难受呢。”
张氏恼火道:“他气,我心里就不气了?这一下午我就巴巴陪着她等人,到现在饭都没用一口,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瞧瞧刚才,那都把我当不存在似的。哼,谁不是那么过来的,以前住那贡院的举子都熬过来了,偏他就金贵。你瞧太太对我们的那模样,好像二爷生病,全是我们害的!”嗤笑一声,“有能耐,她就把二爷生了做长子啊,她自己没给心疼的儿子挑个好日子出生,倒怪大爷没给她儿子让路了!”
“奶奶!”见张氏越说越过,苏妈妈忙忙叫道,眼睛四下里张望了一圈,见没什么人,这才放了心,“奶奶你就忍忍,太太这模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张氏眼泪再忍不住,抽噎道:“我怎么忍?三年前二爷生病,太太就是这模样,那时我娘家倒了,她话说的多难听,我还不是忍了?可如今,我儿子都一点点大了,懂事了,她还这样,叫瑚哥儿看见,我还有什么脸面?!”又气贾赦,“他就知道孝顺太太,半个字都不敢说。太太那模样你也看见了的,哪怕他说两句也好啊,好歹叫人知道他还有点脾性。如今这样……他也不想想瑚哥儿都是跟着师傅到处拜访的年纪了,让人在背后议论瑚哥儿父母不成器,难道瑚哥儿脸上就有光了?!瑚哥儿父母被人压着,他在府里能过好日子了?!”帕子掩了面,直哭道,“妈妈,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好好的二爷运气不好,被分了个差号间,关我们什么事?结果倒好,她把所有气都出在我们身上了!”
苏妈妈长长叹气:“这又有什么办法,谁叫她是太太呢……”
张氏哭声一顿,倒是慢慢把眼泪收了……
这天贾瑚在徐府陪着徐渭等看望过累得脱了人形的曾飒,陪着说了好些话,回来的晚了,要去看望贾政也被拦了下来,说是贾政不舒服,要休息不见人。贾瑚没在意,回头去见张氏,结果张氏说好像有些风寒,怕过了给他,也不见,贾赦倒是看到了,不过闷闷地一个人在喝酒,也不理他,贾瑚劝了几句没用,被赶了回去,只能让陈妈妈去打听怎么回事,一头雾水的先睡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听说贾政发起来高烧,都开始说胡话了。
整个荣国府的主子们赶紧都往贾政的院子里跑,贾代善看到宿醉乍醒的贾赦,眼睛都喷着火,冷哼了一记,把贾赦本来就不好的面色吓的更是惨白。
李大夫摇头晃脑地收回给贾政把脉的手,沉重道:“二爷是气郁于心,用心太过,不能放开,这才导致的高烧不退。这心结要是不打开,便是华佗再世,也难医好二爷啊。”
贾母当即受不住哭了起来,拉着贾政直问:“你到底在烦心什么,跟母亲说,母亲为你做主!这么憋在心里,你身子受不住。”
贾政只摇头说没事:“母亲,儿子没事,就是太累了的缘故,休息几天,很快就会好的。”任贾母怎么说没用,就是不说。
倒是贾代善,好像猜到了什么,看了贾政许久,叹口气,让李大夫先给贾政开方子煎熬。
说也奇怪,贾政好像真是被什么事烦心住了,心病不好,李大夫开的方子,喝了几天一点效果都没有,贾政的胃口反而败了,每顿只吃一点,整个人越发瘦削下来,把贾母急得,当面就给了李大夫一顿没脸,转头让人赶紧去请王太医。
可惜,王太医也没让她满意,按着方子给贾政用了几天药,还是半点起色都没有,贾政脸色看着越发差了。贾母连着几天都在跟贾代善闹,说他不该让贾政去考科举,至于对贾赦张氏,那就更是鸡蛋里挑骨头,逮着个话茬就能劈头盖脸一顿骂。贾赦喝醉酒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贾瑚有些奇怪贾政的病,私下让人去问李大夫,李大夫也摸不着头脑,只说贾政这病实在奇怪,好像那些药根本没喝似的,半点起色也没有。
贾瑚越发狐疑,可看着贾政形销骨立的模样,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贾政的病拖得越来越长,久久都没起色,贾敏都听到消息回来看了几次,每次来都带着上等的药材,见一次贾政就哭一次,看着贾赦张氏的眼神也越发不善。贾代善的话也越来越少了,贾瑚几次看到他,他都神情肃穆,眉眼间带着忧心失落,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在荣国府上下气氛都凝固了的时候,今年科举终于放榜了。贾瑚这天没出去,跟着贾赦张氏在家里坐了一天等消息,从上午到下午,果然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