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森揉了揉额头，师弟今天怎么这么难缠，像个小孩子一样，他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哪有这个闲情雅致来应付熙云，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连表面的敷衍工作都不想做了。

“既然师弟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师兄也不难为你。”深深看了一眼熙云，青森的眼中竟是失望。

熙云一看，心中暗叫，糟糕，“师兄，师弟说还不行吗？是这样的，刚刚师弟按照师兄的要求照顾他，没想到他醒了过来，还问了几个奇怪的问题，师弟一一作答了之后，他就吐了一口血，昏迷了过去。”

“那他都问了什么问题？”

熙云一一说了，青森的表情越发凝重，最后也同顾宁一样苍白无比。看来师父终究是知道了他身上发生的事。是祸，终究还是躲不过。

“那——师兄，祁连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都放走了，哪里还能找到他！”青森恨恨地说道，“对了，师弟你怎么知道祁连的事，我记得我可什么都没有和你说！”

“刚刚师父不是说了祁连？我给你买完葡萄回来的时候，恰巧听到有人说，祁连不见了。师兄，你不会是怀疑师弟吧？”

青森摇了摇头，心里的怀疑怎么呀压不下去。熙云告诉他的回答是事实没错，但正因为都是事实，反而有一种故意而为的感觉，他是想故意气死师父。

用力地摇了摇头，甩出脑海里纷杂的思绪。

“那师兄，我们要不要下山去，找到祁连家里去，看起来祁连对师父很重要啊！”

“不用了，太麻烦了！”青森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扭过头，目光炯炯，盯着熙云，像要把他看穿，“师弟，我觉得你今天颇为殷勤。”太不像你的性格了。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是吧？师兄，师弟在你的心目中就是那种小人吗？”

“老实说，你是不是？”

“什么？”

“你是不是决定原谅师父了？”不然这么关心师父是怎么回事。

熙云慢慢点头，然后，猛烈得摇头，“我才不会原谅他。绝对不会。”

熙云这是在口是心非了。师弟不是小孩子了，不肯原谅曾经伤害自己的人，只因为拉不下这个面子。

“师兄你别告诉他。”

“好，师兄不告诉他。”青森伸出一只手来，揉了揉熙云的头，像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熙云不想被青森当做小孩子，可这是难得的亲昵，他忍了下来。在这微风的轻抚中，恍若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人也曾经这么对待过自己。只可惜……

不过，现在他的世界里已经被大师兄占据了；而那人，在渐渐疏忽自己之后，自己就剔除了他再次进入自己世界的权利。

“大师兄，你会永远陪着我吧？”

“傻师弟，你说什么呢？以后一直会陪着你的是你的道侣吧？”青森并不把熙云的童言稚语放在心上，“总有那么一天，你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青森的耳边回荡着那日悬崖边，夕真对熙云所说的话“你不是喜欢大师兄么，怎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那日他只是觉得这是夕真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事后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当然他宁愿相信是自己太过自恋。

“师弟，你还记得那日断崖边的夕真师妹吗？”想不出适当的措辞，熙云决定实话实问，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记得了。”

振振有词，好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那日，师妹在悬崖边，说你喜欢我。”

“我是喜欢师兄你没错啊！”

青森顿时变成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脑海中中一片空白，练习了许多次的劝熙云放弃这份不可能的恋情的话语忘得一干二净。

“师弟，你不能喜欢我！”末了，青森嗫嚅着说出了自以为铿锵有力的话语。

“为什么？”我们很般配不是吗？为什么你的眼中只有她没有我？

“我们是不可能的。况且，我喜欢的是师妹。”犹豫了半晌，青森还是给熙云发了好人卡，“师弟，你是好人，忘了师兄吧。”

“噗——哈哈，师兄，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对你的喜欢只是一般的同门之谊，兄弟之情而已啊。”还没等青森反应过来，接踵而来的一句话如大山一般，压得他喘不过起来，“师兄，你不必安慰我，我是不是什么好人，我心里比你清楚。”

“师弟——”

“师兄，你先去照顾他吧，让我一个人待着便好。”

青森回头看了看半开的房门，看了看情绪低落的熙云，最终选择了去照顾顾宁。

师弟，对不起，现在师父比你需要我。

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熙云看了看被阳光拉长的影子，一阵苦笑，一个飞身，上了顾宁房间的屋顶。

他又是一个人了。或许他永远只是一个人了。这长歌门这么大，他却找不到能够让他留下来的理由。

师兄……

难道你真的不能成为我一个人的世界？

“嘎吱——”门又被推开了。青森仰头，看着熙云，一阵心疼。

“师弟，你还是进屋吧。”

不管熙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至少，现在自己还是愿意去包容他的。没有谁比谁更需要谁的说法。只是看你会不会心疼那个人。

熙云从屋顶上跳下，冲着青森露出一个微笑。在阳光下，整个人闪着光芒。

青森一阵恍惚。他很久没看过师弟笑得这么明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