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内伤,快要丧命。
因此,一向身强体壮、小强体质的霍少泽只花了一个多月就基本恢复正常,看上去倍儿精神。而另一边,李云疏却又再多躺了近一个月,才让虚弱的身体恢复到外表正常的程度。
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再多在医院住下去也不过是空占着床位罢了。所以在今天早晨吴医生巡诊过后,李云疏便得到了可以出院的消息。
“咦?可以出院了吗?那我们明天就走吧,小云。”
午间李云疏和李母简单地吃了一顿饭,李母便决定了明天就出院。她打算今晚就立刻回家好好打扫,买一些必备的东西,给儿子炖炖、补补。
送走了高兴激动的李母,李云疏望着手中书本上那规矩方正的五号黑色宋体字,看了没多久,便渐渐觉得那字迹开始模糊起来。
近两个月的学习和恢复生活将李云疏的日程排得满满的,让他几乎没有什么放松的时间。放松了一下眼睛,李云疏转首看向了窗外那片蔚蓝澄澈的天空。
如今还是盛夏,灿烂刺目的阳光透过水晶般的玻璃照射进屋,天上稀疏散落的云絮宛若轻盈的柳絮,随着微风轻轻飘着。
它飘得很慢,李云疏的眼皮却越来越重。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是慢慢合上了眼睑,背枕着柔软舒适的靠枕就这样陷入梦乡。
当李云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大概是因为睡得太久,他的脑袋感觉有些昏沉。李云疏抬起左手轻轻揉着额头,他刚刚抬头,当视线忽然扫过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窗边的男人身上时,猛地怔住。
只见那人正微微抬首,沉默安静地看着西方遥远天际边那一片绚烂瑰丽的晚霞。
多彩艳丽的云彩染着玫红、矿紫的光芒,日光已然式微,却仍旧顽强坚韧地将不再炙热火辣的光线传射过来,穿透厚厚云层、穿过万千距离,侵染上那个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庞,却又再次变冷几分。
凌厉冷漠的凤眸里因晚霞而反射着绚丽的色彩,但是紧抿的薄唇却让他显得十分隔阂遥远,隐隐有一种寂寞孤单的意味,无声地传达入李云疏的眼里。
李云疏微微眯了眸子再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霍……铮?”
说的是疑问的话,但是语气却是极其肯定的。
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霍铮这才转过身来,意识到这个让自己等了接近一个小时的人已经醒了。
“你是……李云疏?”低沉磁性的声音从一开一合的薄唇里响起。
霍铮沉黑深邃的眸子看似不经意地上下打量了李云疏一番。那目光淡定从容,没有一点鄙夷的意思,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地在观察对方是否身体健康似的。
但是正是这几乎完全没有其他意思的视线,却让李云疏清挺的眉头一皱,心中忍不住有些不悦的情绪泛滥起来。原主或许无法察觉,但是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点异常。
明明应该是认识的人,怎么会突然问出“你是”这样的问题?
正是因为从来没有看进过眼里,所以才根本没放在过心上。
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气,李云疏大概有些明白,原主在对面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是有多么渺小了。既然已经渺小到根本没资格放在眼里的程度,那么看样子就算自己坚持要还这几年的金钱债和人情债,对方说不定也根本不屑了。
想到这,李云疏干脆将那些无奈的情绪都抛开,点头承认道:“嗯,我是李云疏。”他抬首,微微勾唇,露出一抹无奈又自然的笑容。
既然对方无所谓自己的存在,那也就当普通人对待就是了。
其实连霍铮自己也不大理解,怎么突然就问出这么个问题了。
李云疏他自然是认识的,就算不是为了李淑凤,以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自然也会记得霍少泽那群狐朋狗友每一个的长相、姓名。
但是,当他刚才一个转身忽然看到眼前这个青年时,却下意识地觉得对方有些陌生。
李云疏的长相是极好的,李母年轻时就十分漂亮清丽,而她的儿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李母和那个混账父亲的优点是继承的没落下一处。
可是,以前在霍铮的心里,却完全没有觉得这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小混混是有哪儿好看了。但就在一分钟前,当他看见这个人安静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微笑着看着自己时,霍铮的心脏却忽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来得快,去得也快。
有点……奇怪。
俊挺硬朗的眉峰微蹙,霍铮凤眸一眯便将心中那点疑惑压制下去。他垂眸望着微笑的李云疏,语气平淡地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应该再住院一段时间。”
眉头微微一挑,李云疏算是明白今天对方到底是为何而来了。他摇首,笑道:“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在医院再住下去也只是单纯的恢复罢了,早点回家也方便一点。”顿了顿,李云疏又轻笑着问道:“是我妈今天下午打电话告诉您了吗?”
不知怎的,那一口一句的“您”让霍铮听着有些刺耳,怎么听怎么有种反讽的意味,他低声道:“你比我小八岁,我们算是同辈,你不需要用敬语。”
李云疏闻言一愣。
他只是下意识地尊敬一下这位“大债主”罢了,怎么好像……拍到了老虎尾巴上?
李云疏有点不大明白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的意思,但是他忽然想到霍少泽口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