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景乐全身冒冷汗,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是桑家的血脉?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会忘记父亲慈爱的脸,也不会忘记哥哥每次远行都会给他带回的小礼物,他怎么可能不是桑家的血脉!
桑仲柏不再说话了,病房里一时陷入了平静,然而桑景乐的心里却是一股一股的滔天大浪。
随着一阵音乐响起,桑仲柏接起了电话:“喂?怎么样了?庆桑影视?那是什么玩意!查清楚查清楚!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千万不能出错!”
挂掉电话的桑仲柏面色不佳,桑正天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
桑仲柏阴沉着脸道:“本来程氏的资金链确实已经断掉了,可不知道从哪冒出了个庆桑影视,里面有大把流动资金。而且……”
桑正天听了这话脸色也变得不好了起来,道:“而且什么,说!”
桑仲柏看着父亲黑着的脸,小心翼翼道:“而且程易和顾泽之正在往医院赶。”
桑景乐随后就听到了玻璃杯摔碎的声音,然后便是桑正天的震怒:“他们不是已经被经侦局的监管了么!怎么还能自由行动!”
桑仲柏不敢说话,桑景乐却因为桑正天的话陷入了沉思。
原来他这么多天不来是因为被经侦局控制着么……那么他现在,是要来看看自己么?
程易。
桑景乐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他的人生从十七岁被程易强行拖上床之后,就和这个名字脱不开了。
说起来,除了将他囚禁之外,程易确实对他很好。他身体不好,程易便养了一群医生,就是为了他在犯病时能舒服一点。就连现在自己身在的病房,也是程易亲自布置给他准备着的。
除了和兄长见面的请求之外,程易对他也是有求必应。明明是不爱说话的一个人,却能为了他说出大把的情话。
如果,如果他们不是以那种方式相识的,或许现在也不至如此吧。
他就要来了,睁开眼看他最后一眼吧……
随着推门声,桑景乐听到了那久违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离他远一点!”
程易为人稳重,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而此时话音里却充满了恐惧。
桑父阴阳怪气道:“程大少,怎么说景乐也是我的儿子。论起来,你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外人,我是不是该叫你离得远一点呢。景乐今天这幅样子,要怪也要怪你对桑家见死不救!”
程易的话里充满了厌恶:“如果你有一分钟对乐乐是真心的,我自然不会放着桑家不管。可是,你有么?”
桑父气急败坏道:“你别忘了是谁把景乐给你的!要不是我们把景乐送给你,你以为景乐会给你一个正眼?”
程易冷笑:“我可做不出把儿子送到别人床上的事!别说桑家了,像你这种人,死了都不足为惜!”
桑父气得发抖,桑仲柏道:“别说我们桑家,我看是你们程氏时日无多了吧!你不是一直再查资料是怎么泄露的么?我告诉你!资料是景乐亲手拿出来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桑景乐在心中狂喊着,嘴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份资料会引起这么大的麻烦,他们只告诉我,只要我拿到那份资料,就可以回家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听到程易疲惫的声音:“不过是一个程氏罢了,他要,我就给。”
“程易!”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泽之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出声。
桑正天却已陷入癫狂,他一把抓住桑景乐的呼吸机,大喊道:“那又能怎么样!迟了!”
这一下可算是抓住了程易的命脉,他怒道:“你要干什么!”
桑正天挤出一丝诡异的笑,道:“程氏不亡,桑家必无出头之日。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他给桑家陪葬吧!桑家养他十几年,总得知恩图报不是!”
说着,桑正天一把拔掉桑景乐戴着的呼吸机。
没了呼吸机的支撑,桑景乐的立马就感到不适,大脑里钝钝的疼着,外界的嘈杂声一片,他却什么也听不清。
桑景乐挣扎着想要动一动,却起不到丝毫的作用。他感到全身无力,不得不放弃所有的动作。
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程易撕心裂肺的大喊:“乐乐!”
之后,他便陷入了无边的宁静与黑暗之中。
“我是程易。”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上了我的床,不懂得怎么服侍人么?”
……
“乐乐,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乐乐不怕,我在。”
“乐乐,乐乐。”
如果,如果再有一次,如果他们不是以那样的方式的相识。
程易,是我意识到的太晚。
程易,程易。
如果有来生,我桑景乐必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