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抬起手抚摸颈间那人棕色的头发，一如儿时柔软，可是还没有享受够手下的触感，蓝染就抬起了头，将放到一旁的幻空收回刀鞘，小心地绑回言月腰间。

“月要为自己拔刀，不要因我而缄默。”

蓝染如黑夜般深沉的目光温柔地直视言月的眼眸，看着对方清澈的眼中倒立着自己的身影。

从以前就感觉到言月不似普通人，总是会提前地把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切未知的危险预测到，然后完美地规避。对自己的一切似乎也很了解，从最初教导自己控制灵压，到后来考入真央之后提出用镜花水月隐藏实力。最开始只当对方是五番队队长的缘故，后来渐渐发现言月好像在有意隐藏自己的实力。

直到某一个夏夜，两人坐在流魂街的房顶上吹着夜半的风，自己向那人提出斩魄刀的问题，本以为不会得到答案，却见那人回过头来，朝着自己淡然一笑，好似清风拂过心间。

“惣右介终于问出口了么？”

终于问出口了？

果然，早就料到自己会问么……

“呵呵，是啊…月的刀，我一直很感兴趣呢。”

言月听罢，白皙修长的手指抚过浑身漆红透着诡异的刀鞘握住刀柄，“锵”的一声拔出斩魄刀，刀刃划破天际，反射着月光，泛出惨白的光芒。

右手持刀，左手轻触刀身，轻启双唇，一贯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惑乱楼离——幻空”

斩魄刀始解，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连刀身形态都没有发生变化。

可是聪明如蓝染又怎会不知道其中的奥秘。

妖刀幻空……么？

自己的镜花水月就是催眠系的斩魄刀，蓝染自然听说过催眠系的另一把顶峰打造号称“妖刀”的幻空。

可拥有如此斩魄刀的言月不该只有如此实力，为何要一直隐藏自己斩魄刀的力量呢？

问向对方，却只见那人默默收回斩魄刀，仰头望向夜空，轻描淡写地说，

“尸魂界，不需要两把催眠系的斩魄刀。”

蓝染心头一紧，没想到对方竟是为了自己才隐藏了斩魄刀的能力。但无限感动之后还有隐隐的心疼。

每次都如此，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有些想法甚至刚刚构成实际就会发现原来言月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为自己铺好了路。

那人就这样默默站在自己身后，为自己前进的道路扫清了一切阻碍自己的障碍。

直到现在，此刻，言月就坐在自己身边，伸手可触的地方，又一次将幻空丢到了自己手里，同那年夏夜一样，不以为意，满目安然。

“我的刀本就是为守护之人而出鞘，若是适得其反，还不如将他封存至鞘中。”言月回答得云淡风轻，仿佛和自己毫无关系。

而蓝染的内心却骤然好似被握紧，抑制不住的感情几乎要喷涌而出，但深知言月决定的事就算自己也无法改变，也不再劝说，将万千思绪通通化作一声无语的叹息。

望向窗外，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黑了下来。

“今晚住在这里吧。”用镜花水月的能力将言月藏一宿还是小事一桩，况且两人已经一年未见，自己也有些不舍。

但是言月却摇了摇头。

“不了，惣右介不要将镜花水月用到这种小事上。”言月站起身来，“而且，我会像总队长申请来真央教学的事宜的。”

蓝染也一同站起身，“呵呵，原来月已经做好打算了啊…”话音刚落，原本准备向窗口走去的言月却好像想到什么事一般突然回过头来，皱着眉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

蓝染也就站在那里放任言月抚摸自己的侧脸。

“我的脸，怎么了吗？”

言月轻轻一笑，嘴角弯出了一个淡淡的弧度，“果然很不一样啊。”

疑惑地看着对方，没明白言月所指。却见他放下手，从怀中拿出了一副眼镜，轻轻给自己戴上。

“早就买来，一直没机会亲手给你戴上呢。”退后一步打量着多了一副厚重黑框眼镜的蓝染，少了一丝霸气，多了几分平和，还凭空添了些许的呆板之气。但此刻带着眼镜的蓝染虽然还穿着蓝色的真央校服，却已经十分接近印象中蓝染队长的模样了。

“本应温润的模样要是时不时露出违和的凌厉可就不好了。”

……又被发现了吗……

平时已经很小心地隐藏真正的自己了，还能发现恐怕只有言月一人了。不过，这副眼镜倒是如他所说，或多或少会让自己少点麻烦吧。

于是欣然接受了这副眼镜。

不需要寒暄道别，言月确认已隐去灵压，在蓝染的注视下，淡然转身，从窗口直接瞬步出去，离开了蓝染的宿舍。

本以为短暂的相聚之后会是一段长久无事的空窗期，但没想到浮竹为了补填因缺少副队长而加在言月身上多出来的公务，特意联合了十二番队向五番队调去了几名席官。

虽然明白浮竹也是关心自己，但还是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直到看到新晋队员里一位留着扎眼的黄色长发，摆着过分吊儿郎当的熟悉笑脸而无法忽视的人时，言月知道自己这一段时间都有的忙了。

“你……”

“啊拉~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言月队长吗~果然如传说中名不虚传呢~”那人一口关西腔，咧着嘴角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言月顿时汗颜地觉得果然自己最应付不了的就是这类人啊。

“你是……”

“我叫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