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料般的,直到午时都还在府中的少爷,一下子却消失不见,文府内顿时乱坐一团,冬凌心中更是焦急,若是主子出了什么事,流影姐姐回来可怎么交代。
从后门中顺利走出的文妧此刻正站在聚云楼前百感交集,雨肆意从空中飘落,洒在头上,飘过胸前,落在衣衫上。
那是自己都为之骄傲的兄长,而这里面的那个人,却是自己一直都很崇拜的姐姐,在长安城时,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到了却为何忽然变得遥不可及,究竟是否,那个人在一夕之间,为了太子违背了誓言,背叛了兄长,还是说从一开始包括那样真实的誓言就是谎言。
她必须要问清楚,可是她心中明白问清楚了又能怎样?兄长还是会被贬谪,若琯还是那个若琯……
那么至少要知道为什么吧,这样想着文妧终是下定决心向楼内走去。
楼内妈妈只一瞬便迎了上来,上下仔细打量着文妧的衣饰,对方服饰虽不算极贵,她却清晰的瞧见文妧领口上独属于江南最大金饰的独家手法,遂换了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随手招来一个女子就吩咐着“带这位公子下去换一身衣服。”
女子看着就要上来,文妧连忙出声拒绝,言道“我要见若琯。”
妈妈的脸色瞬间一滞,随后又挂上万分的笑容“哎哟~您可真有眼光,可是若琯她呀还醉着,在房中呢。”
文妧淡漠地看向眼前的中年妇女,认真道“我可以在她房内等。”
那人神色一带,语气中颇有些不悦“公子,这姑娘还在睡觉,怎能让您进房内呢?”她一笑“不如您换一个?我们楼子里啊,像春风,秋月一般的美女可多的是。”
文妧语气执着“我一定要见到她。”
妈妈抿住了嘴,深深吐出一口气提醒道“公子,恕奴家无礼,提醒您一句,到了这烟花风月之地,无论你是当今皇上还是王孙贵族,可都别想捣乱,这后边的势力可不是你随意可以吃罪得起的。”
许是与娴孟君喝酒之后的劲头还没过去,又或是天气转凉着了风寒,文妧眼前忽然有些模糊。
她甩了甩头正要回话,适时却有一双手忽然横在两人的面前,淡去了其中的紧张之态,文妧看去,正有一名玄袍墨衫男子出现在眼前,还未看得仔细,头就忽然一沉,下一秒却被一双手托住,文妧凝神看去,来人正是楚凌轩。
楚凌轩牢牢托住文妧,看向眼前的妈妈问道“若捣乱的人是我呢?”
妈妈看清眼前的人脸色立马一白,说笑道“公子,这玩笑可开不得。”
楚凌轩沉思一会“我可没说笑。”
妈妈双手一抖,眼神闪过一丝疑虑,眼前这位爷在江湖中可是很有名头的…若对方真要砸场子这第一个倒霉的恐怕就是自己,她惊恐的咽了口水。
楚凌轩神色忽然一转,将视线从眼前那个贪生怕死的妈妈身上移开,看向身旁的文妧轻声说道“下次再来问吧。”
妈妈一听,心稍稍放下,连忙谄媚着迎合“是是是,我看这位公子今日状态也不好,这才不知是楚公子的朋友,下次!下次我一定好好招待。”
文妧听到,心中一痛,却不知为何心中的千言万语在一瞬仿佛消失不见,什么都不想再去管,也不想再去追问,好在…兄长贬谪的状子并未有结论,一切也许还是留有余地的,想到此处她对着楚凌轩轻轻点了头,楚凌轩这才扶着她向外走回。
他单手扶着文妧,另一只手撑起手中的伞,旦见文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楚凌轩低头扶着她走出一步,随后开口说道“我今日去后山,见到文府乱成一团,正好又遇见了你府中那个绿衣的小侍女,不知为何就觉得你应该在这。”
文妧走着头脑却愈发昏沉“你果然还能爬后山。”
楚凌轩轻松一笑“那是自然,就连你府中那个溯光都能爬的地方,我至少也更甚一筹啊。”
“我在后山上摆满了棺材,你却为什么一次次帮我?”文妧问道。
楚凌轩眉目一沉,好在面上附着面具,对方不能看清,回神是见文妧正睁眼看着自己,心中猛地一跳,随即装作认真的模样沉思着回答“为了让你把棺材拆掉……”
听到对方的回答,文妧一松气,便想要笑,楚凌轩见得连忙说“你可别笑啊,说真的有棺材不太好爬啊,我爬一步就觉得自己下了一层地狱,人家都说地狱有十八层,你这样,算是给我布了二十层地狱啊。”
文妧没有回答,眼眸也是微闭,只有双腿在楚凌轩的搀扶下慢慢行进着,楚凌轩见状,面具下剑眉一紧,真声道“你先别睡,这样很容易昏迷的,再坚持一下,等我把你送回去。”
文妧想要回答,浑身的力气却已经用在走出最后一步上。
楚凌轩忽然感觉托着文妧的手一重,连忙丢开手中的伞用两只手快速的扶住对方,在这一瞬空中落下了大粒的雨滴,仅几秒便淋湿了楚凌轩身上原本干净的衣服。
此时正是入这烟花柳巷的巷口处,楚凌轩心一横将文妧打横抱起,向前走去,转瞬又想去捡地上的伞,无论怎么努力都拿不起,他只能埋头微微俯身,尽量挡住落在文妧身上的雨滴,直到前方有两双背对着身后巷子仿佛等待着什么脚步,为首的尚未回头来看其中的局势,只淡淡凭借着身后人的脚步与气息说道“你总算出来见我了。”
楚凌轩却对着来着一声怒吼“没看见吗?过来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