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挨着烟花楼的“锦绣布庄”生意火爆，门庭若市，来往的不是花枝招展的姑娘就是穿着绫罗绸缎的贵妇。

陆小陌望着长龙大队，擦着因炎热而火红的脸颊。

队伍最前面坐着趾高气昂年进五旬保养还算好的女人，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的是嘴角长着绿豆大的黑痣。

她撇了撇嘴，毫不留情道：“太老，不合格。”

女人气呼呼的骂她两句，捂脸，冷哼着走了。

又对十三四岁可怜兮兮的小姑娘道：“太小，不合格。”

……“太丑，不合格，”

“残疾，不合格”……

给人家送个布匹还这么讲究，体力活不就是有力气吗？这么挑拣是哪样，她来回挥着袖子有些不耐。

这个看脸的时代在那里都一样，谁长的好看就可以多招揽些顾客，对这些生意人来说百利无害。再说陆小陌排的队伍也不是送布匹的，只是卖布匹的，可以说是销售员，偶尔会和达官显贵送一些定做的贵重衣服。

她在心下猜测了好几种他们需要的标准，就近买了两个包子小口的嚼着，看起来极像了有教养的富家小姐。

早在排队时就有好几个人时不时的往她身上瞄，这些人大多数是男子，像钱白一样，不敢光明正大的细看。

她对自己的相貌还算满意，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也算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有人看偷看说明她算是个美女，也许真能入得黑痣女人眼，找到第一份工作。

五个，四个，三个，前面排队的人不断减少，没过多大一会，她就站在了黑痣女人面前。

黑痣女人露出满意的微笑，“可以去那边领牌子了，明天开始干活。”

她有些懵了，什么都没问，直接领牌子？真有这么简单？

身后的一女子见她这么容易被录用了，欣喜地站到黑痣女人面前。

黑痣女人忍受着眼睛的污染，“走吧。”

那人乐呵着刚到陆小陌所在的地方，黑痣女人又道：“是那边。”褶皱的手指了指被淘汰的人所走的方向。

那人尴尬的捂着脸逃离人群。

陆小陌摸着脸颊，长的好看原来不止是面子问题，还是工作问题。暗想，以后要好好保养这张脸，在这里分配的工作或许会轻一点。

她以为自己的容貌顶多算是好看，没有到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美貌。可是，在有些人眼里就是让人嫉妒恨的来源，也因为美貌与敦煌几个貌美姑娘结下了梁子。

“好看不是你的错，过于好看就是你的错了，”梦魇见陆小陌受欺负时对她道。她知道后苦笑不得，“美貌人人都爱，但谁也不想招人妒忌吧。”

梦魇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话说都到了敦煌梦里呼呼大睡，嘴里的口水已经流了好几天，细水长流是好的，在它这儿，细水长流就是浪费，它的棉花床化成了温泉，还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它就在上面飘着，身体挡住热气，翻个身继续流下口水。

一口吐沫星子淹死你，这句话太不靠谱了，梦魇躺在自己流的口水里和睡在水床上差不多，翻个身也沉不下去。

……

她看着湿漉漉的鞋子，回想自己去过的地方并没有水的痕迹，在心里嘀咕着，奇怪，鞋子怎会湿……

梦魇和她建立联系的地方是她脚尖上面四十厘米处的空间，只要她移动梦魇就会在另一个空间移动。

她鞋子上的一大片水迹就是梦魇流的口水，它制造的屏障被口水给撑破了一个针孔大的窟窿，幸好窟窿不大，要不然非要她浑身湿透，变成第一个被口水淋到的人。

梦魇曾经一觉睡过三四年，有时玩兴大发好几年不睡觉。现在正睡的香甜不知道何时能够醒来，嘴里喃喃着，口水顺着小空隙流出，全部滴在了她的鞋子上。

她盯着鞋子郁闷了一会，换了一双绣鸳鸯淡红色布鞋。

刚走几步听见细微“滴答滴答”声，想象力丰富的她青着脸低下头。

水渍让淡红色鞋子不断加重。

脸色已变成青白，快步躲进床脚，瑟瑟发抖的看着土黄色的房顶。

房顶还是那个房顶，平整光滑，并没可疑的东西。门后，床头柜，一样也没发生变化。

瞬时疑惑，想着小说中冤死的红衣女鬼趴在墙角上，嘴里流着鲜血凶狠的瞪着自己。或者是寻找替身的小鬼吊在墙上，生前流着的浓血滴在鞋上……

她脑子里全部是恐怖片里的情节，想着这些情景，不自觉的咬起被角，惊恐的直视前方，竖耳听周围动静。当注意到门旁早已湿透的鞋子，呼吸猛地停滞几拍……

难道……强忍住恐惧，看了看脚上的鞋子，心下稍微松了口气。难道是过于紧张，出现幻觉幻听的症状了。

傻傻的愣了一会，掀开被子，再次傻在那里一动不动。

有手掌大的一滩水迹，让灰色的被子变得幽暗许多。她瞬间感到背后冷气森森，脊背发凉，身体僵硬，如冰冻一般。

难道今天就要命丧于此，她脑子里只能想到这个。

在死亡逼近时才想到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没有和父母道别，没有游玩，没有谈过恋爱，还有……念着的人没有见到……

以为脖子会有一股凉气，接着会有人狠掐脖子，窒息感传遍全身……

想了许久，等待许久，没有预想的痛感传来。

……

她又在脑补，也许有个青面獠牙的青鬼在背后做着可怕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