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磨人的小妖精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一层窗纸射入屋子，暖洋洋的。绾月蹭了蹭被子，不由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质真是越来越好了。昨晚那样折腾一番她竟然还能一夜好梦。

街道车水马龙，客栈内人们招呼问好的声音都钻入耳中。绾月收拾好自己，这才出屋。季恒正跪在地上，捧着木制的脸盆服侍夏侯岑洗漱。

绾月端着早餐进屋，因为心情不错，声调也透着轻松愉快，“师父，你爱吃的甜豆脑，不加香菜，这蟹黄包是天香阁一早就送来的，你总不爱吃粗粮，这对身体不好。我给你加了一块煮玉米，甜糯甜糯的，可好吃了。”

这番话说完，不只是夏侯岑盯着她神色不明，就是季恒也注意到了绾月今天有什么不同。好像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既不要装作冷艳妖媚去符合众人对魔教圣女的幻想，也没有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说话前必定三思，而是一下子卸了所以伪装，轻松愉快，干净简单。事出反常必有妖，季恒暗自提醒自己要警惕，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他却不由自主的放松了眉眼。绾月朝他眨眨眼睛，然后对夏侯岑露出大大的笑容。

她这一笑，夏侯岑却想到三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什么破地方，木有人木有人木有人，哼！”夏侯岑当时身上带伤，正倚着树休息，耳边就听到一个女子嘴里吐着略带口音的官话在抱怨着什么。他寻声望去，那姑娘衣服虽然多处破损，但是依然可见衣料之华贵。那样的长相，那样的性格，夏侯岑冷哼一声，多半又是离家出走的任性小姐。他索性闭眼，就当没听到。

“好饿，不对，我不饿，我不饿，我不饿。”那女子口里念念有词。夏侯岑眼里浮出讥笑，真蠢。

傍晚，夏侯岑烤了一只野鸡，正大快朵颐，眼前出现那个把自己弄得比之前更狼狈的丫头，那丫头看着他绽开大大的笑脸，“大侠，可怜可怜小的，给口吃的吧！”

他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有人喊他大侠。

夏侯岑嘴角一抽，差点没忍住拍死眼前的女人。

后来那女人坐在自己面前，一边吃，一边冲自己微笑，“公子，你真是个好人。”夏侯岑想，自己一定着了魔了，这样都没有杀了她。

再见面，她是京师左相的掌上明珠，他是朝廷缉拿的重犯。

教中出了叛徒，夏侯岑身受重伤，又被朝廷和正道同时追杀。莫名的，他想起林中那个女人。

绾月果然收留了他，胆战心惊欲哭无泪的照顾着他。那时她的表情可比在魔宫中丰富多了。胆子也极大，还敢要挟他，让他教她武功。

后来夏侯岑伤势渐好，绾月却开始议亲了。绾月的本名叫苏静月，身为左相的嫡女，自然被皇室盯上。最终，左相选择了四皇子，皇后嫡出的皇子。

四皇子为了讨绾月欢心，常常邀她看花游湖。夏侯岑扮作侍卫冷冷看着，只觉得心情一日比一日烦躁。直到他看到四皇子吻了绾月，而那丫头迷迷糊糊的红了脸，夏侯岑才明白自己心中这把怒火从哪来。

“做什么王妃，不如给本座当圣女。”就这样，夏侯岑强行把她虏回魔教，教她武功，逼她杀人，把她时刻带在身边。

魔教向来是以暴止暴，自己那些铁血手段终于吓到这个出身显赫的大小姐。父债子还，报复季恒，这是母亲从小为自己立下的目标。为这，夏侯岑受了很多苦。所以他毫不犹豫把这些苦加倍还给季恒。也就是那时候绾月看他的眼神变了。

夏侯岑心里明白，她这是把自己彻底当作一只杀人不眨眼的魔了。

“陪我一起吃。”夏侯岑的声音里有生硬还有几分别扭，绾月眨眨眼睛，看来昨晚的话对他真的产生作用了。

身为一教之主，其实真的很无聊。每日翻阅各地探子传回的消息，下达一下指令，然后半个月查看一下各地铺子产业的账单就没有了。剩下的时间夏侯岑一般都在修炼。

而且自从一年前，夏侯岑灭了季恒家的明月山庄，正道也安静了。所以这次夏侯岑突然带着绾月出门，绾月是真没明白他要做什么？

接下来的半个月都是在马车里进行。绾月看着闭眼打坐的夏侯岑，又偷偷掀开车帘，在季恒满是伤痕的手上缠了一块布条。季恒握着缰绳，眼神却温暖了许多。

突然身后传来一股强劲的气流，绾月下意识的躲避，就看见季恒被一掌劈下了车。夏侯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吩咐道，“把他拴在马车后面，十四，驾车。”十四是夏侯岑的暗卫之一。

绾月看季恒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口又有裂开的迹象，连忙握住夏侯岑的手，“师父，不要。”声音温软，神色乖巧。

夏侯岑反握紧绾月的手，淡淡问道，“现在你可知你是谁的了？”

“月儿自然是师父的。”徒弟，绾月乖巧的回答。

夏侯岑讥笑地看了她一眼，却只说了声，“十四。”

外面传来一声，“属下明白。”

季恒没有被栓住马车后面，而是被当货物塞进箱子里放在马车夹层里。绾月张张口，却明白这次是不容反驳了。

马车一直行到玉门关。天气愈发热了。绾月在马车里浑身汗津津的，热的难受。夏侯岑确实清清爽爽的，不见一丝狼狈。看来武功高也是很有好处的。绾月满是嫉妒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用帕子沾湿了水，擦颈后的汗。

她这一擦，衣领便被扯松了，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