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起,号角吹响,战鼓如雷;
王旗升,黑甲见光,宝驹如虹。
北域二十万精锐之师,今日于北京城城下整装待发,蓄势而动。
城内城外,潮水般的人流涌动着。
百姓们自发地走出家门来到城外,以美酒珍馐款待即将远征的将士。商贾慷慨,开仓派物不乏诸多。文人激昂,高歌赞曲亦是常现。
老母送子,妻女送夫,比比皆是。兄弟离别,知己远走,随处可见。
泪眼朦胧勤叮咛,柔肠铁骨泣沾裳。
北域最刚毅的男儿们,面对故乡父老乡亲们殷勤的嘱托,也难免不动了情,任眼泪湿了战甲与衣裳。
慕容云立,俯视着城内城外熙熙攘攘的人流与送别的人群。胸中满是感慨。
那小人儿又要远走。此去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苏景年每每出征,都会让慕容云前所未有地羡慕起九儿。她羡慕九儿小小年纪便武功了得,而更让她羡慕的是九儿可以常伴苏景年左右。
“思君一时,念君一日。思也不见君,念也不见君。待君一世。”
高处临风,红番花飘摇舞动。慕容云的念唱消弭于风里。
倩儿立在她一旁,不忍见她一副哀愁模样。上前劝解道:“小姐,莫要伤怀。王爷这次出征有南国与西疆王相助,大破罗刹指日可待!说不定呀,还能顺路把大金灭了呢!”
“她不会。”慕容云苦笑,“她,舍不得她难过。”
“???”倩儿听得直发蒙,懵懂道:“谁?舍不得谁?”
慕容云不回话,只是望向城楼的那片白色。
眸子里不知不觉间,多了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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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难!”
慕容云上前,牢牢地扯住苏景年的手。她含泪央求道:“谋反的乃是我爹爹!与其他人无关!阿难答应我,不要殃及无辜好不好?”
面对慕容云的问题,苏景年无从回答。背对着慕容云,她站的笔直。
“王爷!!!”风将军听闻慕容云为将军府求情,大怒。
剜了一眼慕容云,他上前喝止道:“王爷莫要为了儿女私情、妇人之仁失了这大好时机!!!慕容氏通敌卖国,证据确凿!!!理应伏法!!!先王之中伏也皆是为其所累!!!更是当诛!!!慕容氏不除,如何服众?!!!如若此时举棋不定,待到他部署完成后必是一场恶战!!!难道王爷还嫌北域死去的将士不够多吗?!!!还嫌王权旁落的时间不够久吗?!!!此等的扭捏矫揉,若是延误了战机!!!怎对得起先王在天之灵?!怎对得起锦州阵亡的万千兄弟?!!!”
苏景年闻言,深深地低下了头。面对风将军的拷问,她亦是无从回答。
“阿难!求求你!”慕容云被逼得实在是没有了办法,跪地求道:“看在我冒死报信的份儿上,求求你饶了无辜的人吧。将军府上下千余口,并没有谋反之心。他们与北域无辜的百姓都是北域王的子民!都是你的子民啊!”
苏景年依旧不语。
“王爷!!!”风将军怒极,骂道:“王爷若是不愿亲自带兵讨伐,那末将就斗胆代劳了!!!今日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慕容氏尽数付诛!!!”
言罢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去。王府内,黑甲铁卫早已集结完毕,只待一声令下,就可趁夜血洗将军府。
风将军推开门就要离去。
“慢着。”苏景年低声道。
慕容云的心中升起希望,她期待着苏景年可以大义凛然地放过将军府无辜的老小。
“怎么?!!!”风将军一只脚已经出了门,听闻苏景年让他“慢住”,他转身怒视苏景年。
“王爷难不成要阻我?!!!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啊!!!”
双眸微转,苏景年不去理会近乎发狂的风将军,而是望向跪在脚边的慕容云。
“阿?难?”慕容云屏息,连着倒吸了几口冷气。她默默地颤抖起来。
她与风将军苦寻的答案,呼之欲出。
苏景年那双素日里暖如骄阳的异色眸,此刻变得异常的陌生与冰冷。
“天色已晚。云姐姐早些休息。阿难明日,再来探你。”
缓慢而决绝地把手从慕容云紧握的双手中抽离取出来。苏景年大步离去,不再回头。风将军拂袖,紧随而去。
空荡荡的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慕容云瘫坐在地上,拂面痛哭。
慕容雷幕策划起兵谋反已久,近期便会有所动作。偶然间,慕容云探听得了兵力部署之计划。几经纠结,她下定决心冒死给苏景年报信。可不想,却因此害了将军府中无辜的亲眷与仆人。
“小姐。。。”瘦小的倩儿从门外战战兢兢地走进大殿来。慕容云凄厉的哭声响彻大殿,听得倩儿毛骨悚然。
“小姐,你、你怎么了?”倩儿小心翼翼地问慕容云。
慕容云只是哭。
倩儿又说:“小姐别哭了,我们快回将军府吧!外面,外面好多的人。举着火把,有、有刀。。。怪吓人的。。”
她并不知道,今日若不是轮到她伺候慕容云,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倩儿。。。是我错了。。。”抱住倩儿,慕容云放声大哭。“是我错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呀。。。你别吓倩儿。。。”倩儿不明就理,也跟着哭起来。
第二日,北域轰动,九州震惊。
北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