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飞出龙墟空间,龙涛睁开眼睛,从软塌上轻身跃起。
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黏糊糊的异常不爽,浓浓汗臭中竟然混着一种淡淡清香,让龙涛很是不解。
此时,他感觉浑身热流涌动、灵气澎湃,有找人打上一架的冲动。
山洞里寂静无声,北重山尚未从打坐冥想中醒来。
龙涛悄悄走到洞口,弯腰用力,重逾千斤的石门竟然被他双手托起,直过头顶。
浓重的欣喜涌上心头,龙涛轻轻放下石门,在漫天飞雪的林间发足狂奔。
借着微弱雪光,千丈之外的枯木疏枝历历在目。
龙涛凝神细听,夜空里雪花相互摩擦的声音似乎都很清晰。
这让他狂喜不已,握紧拳头手舞足蹈。
“咔嚓”一声,前方半丈远处,一棵碗口粗细的大树应声而倒。
竟然不经意间被他左拳带起的金色罡风扫断!
龙涛骇然驻足,扭头回望来路,两次呼吸之间,自己竟然跃出百丈!
他瞳眸中的喜悦似乎化作淡色金光,左臂上的水墨纹线瞬间感应也有金芒流动,好像此处和丹田一样积蓄着无尽天地灵气,引动滚滚热流涌向全身,龙涛很快被包裹在淡金光晕之中。
漫天飞舞的雪花都像有了灵气,争先恐后向着龙涛的身体涌来,在他头顶上三尺便开始溶解,化为金色的水珠,纷纷落在他的身上。
无比舒爽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初始的汗臭被尽数洗去,只留下淡淡清香。
这……
他无由一阵郁闷,这香气会不会让别人误解自己像个娘们儿?
龙涛回到洞中,躺在软塌之上,脑海里反复闪现的已是龙罡九式的前四招,还有不断飞旋的棋子长龙。
晨光透过隐蔽的气孔射入山洞,北重山缓缓醒转。
身体恢复大半,他看了看墙边的五轮沙漏,时间已经过去三天。
北重山望向龙涛的眼神从惊悚到惊喜,颤声问道:“世子殿下,你身上散出的气息……,凝露境四品!?这清香……,只有到了狂涛境才会有的清香?!”
龙涛茫然摇了摇头,并不是不想说,自从有了那个梦境,他感觉这“月影龙墟”关联着他的前世今生,说出来北叔未必相信。
“唉,”北重山叹了口气,说道:“应该是王妃娘娘舍命渡给你的,娘娘是真凤之身,修为又高至潮汐境,你的修为精进应该是这个缘故。”
一念至此,主仆两人都陷入苦痛沉思。
北重山在山洞中燃起篝火,又出门猎来一只野鹿,不一会便肉香四溢。
龙涛早已饥肠辘辘,似乎自己总有吃不饱的感觉,而且更是很容易饥饿。
既然前方危机四伏,就不能过于沉沦于往日的苦痛,主仆两人一阵风卷残云,大快朵颐。
北重山打着饱嗝看龙涛把最后的一块肉吃完,又把野鹿的粗骨捏断,把骨髓全都放到龙涛手里,这是补充体力的最好食物。
马车在夜间出了山洞,凭借雪光,北重山寻着很多老树上的记号,在无路的林间蜿蜒而行。
密林丛丛,很多地方都非常狭窄,却总能找到一处正好容得下马车通过,看来北重山确实准备多年。
如果让人相信马车能在如此陡峻的山间密林穿行,打死都没人相信。
心思之缜密,安排之妥当,行事之隐蔽,每个环节丝丝相扣,绝无疏漏。
“铁算”之称,果然不负盛名。
再次进入两处山洞休息之后,北重山给战马腿甲上又换了四粒金色玉石,马车终于在清晨冲上官道,漫天碎雪中放蹄向南狂奔。
高天之上,那只秃鹫再度出现,跟着马车的速度不紧不慢盘旋。
跑了几个时辰,南边天空里乌云浓郁,突然飞出一群体型纤小的白鹤,整整二十四只。
鹤群与秃鹫一碰面便打斗起来,在巨大的秃鹫面前,比平时体型小了几倍的白鹤,竟然悍不畏死,围着秃鹫疾飞猛啄。
片刻之后,秃鹫败退向北逃逸,二十四只白鹤也全部失去了踪影。
龙涛仰头看的心惊肉跳,茫然间感觉脸上飞落的雪花有些不同,他伸出双手,发现雪花中夹杂着不少白色纸屑。
死去的二十四只白鹤竟然是纸鹤?!
驾车的北重山面色平静,说道:“这是二十四侍的千纸鹤。”
淡淡茫然在龙涛心头久久徘徊,对于这个世界,看来自己了解的还是太少。
龙涛还在思考之际,耳边隐隐传来波涛之声,前方定然有条奔流的大河。
随着马车继续行进,又有战马的嘶鸣和隆隆蹄声,逐渐变得密集刺耳、形同雷鸣。
马车停了,北重山脸色凝重异常。
龙涛透过车窗向外望去,前方数百丈远的山坡上,大批黑色轻甲骑兵列阵以待,足有二千余!
旌旗随风猎,马嘶聚雷鸣,就像雪原上凝滞的大片乌云黑潮,威压犹如实质,让人惊悚胆寒。
阵列中一骑冲出,数息间来到车前,骑将只有二十多岁,初看面容俊朗、英姿挺拔,仔细观察便能看出淡淡的淫邪之气。
他对着车上的北重山拱手一礼,低头说道:“义父……,对不起。”
北重山满面寒霜,冷声说道:“吕不为,当看到你准备的不是载人舟船,而是两千骑兵,我已经不再是你的义父。”
吕不为露出一丝讪笑,说道:“义父,世人都说良禽择木而栖,我们虽是高门豪阀的看门走狗,也要选选不是?违命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