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不必自责,”吕不为笑完之后,脸上残留着隐藏不住的一丝得意,说道:“你教我多年,不敢说尽得真传,也算是学会了照猫画虎,你没能察觉我的变故实属正常。”
“奥?”北重山嘴角露出一丝不齿,轻声笑道:“说说看,你一个叛逆畜生学到了什么?”
面对北重山的责骂,吕不为开始有些不悦,冷声笑道:“你苦心孤诣布此大局,与黄雀侯以局对局,我是局中最重一环,也是最后一枚棋子!越过我的防区便是春水城和玲珑书院。所以你把最为信任的,不为人知的义子放在这里,最重要的地方当然也最危险!哈哈,你竟然舍得?”
吕不为随着自己的话语,脸色慢慢泛起潮红。
“当我这枚棋子被挖出投入地牢时,他们割破我的手腕,当我在静如死寂的地方,听到自己鲜血‘滴答、滴答’的声音时,我能怎么做?义父,你告诉我!”
吕不为此时已经声嘶力竭,刺耳的声音在山坡间回荡,不远处松枝上的凝雪被震得簌簌散落。
北重山面容一阵凄然,喝道:“畜生,是你自己贪图享乐不知节制,大肆敛财包养花魁,被对手顺藤摸瓜,至今你都不思悔过!”
“哈哈,”吕不为仰天大笑,说道:“说这些已经无用,现在岂不是更好?我既得了荣华富贵,又得了你的‘铁算’真传!我还知道你是深藏不露的符师,而且是驭波境大符师,毕生还想冲击灵符师、神符师,可是又能如何?最终还不是一条蠢笨的寒门瘦狗?是我吕不为加官进爵的金玉台阶!”
“我要你倒在我的面前,以后的江湖再无‘铁算’北重山,而是‘铁算’吕不为!”
“住口!”
旁边的龙涛实在忍不住了,冷声道:“吕不为,羊羔尚知跪乳,乌鸦也懂反哺,这凡世最珍贵的便是亲情!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你此时的所作所为,与畜生有何区别?!”
他本不打算参与这对父子的争执,但看到此情此景,又想起仅见一面便生死相离的母亲,内心实在按捺不住。
“你是哪里来的乡野粗夫?竟敢辱骂本将军?!”吕不为被龙涛骂的一阵大怒,看到龙涛站在北重山身侧,误以为对方是书童杂役一般的存在。
“大胆!”北重山一声斥喝:“这是威名王府世子殿下。”
“奥?”吕不为表情有些玩味,说道:“原来是违命王府的逆臣贼子,本将军正好一起拿下。”
吕不为虽然嘴上强硬,但内心却非常惊讶。
这就是传说中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世子龙涛?
看此人面如冠玉、英姿挺拔、气势夺人……
不像啊!
“唉,你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啊!忘记了当初我刚把你从路边捡回来时,世子殿下对你何等宅心仁厚?!自己的吃食玩具,从来都忘不了分给你一半……话已至此,我也就毫无惋惜了!”北重山长叹一声。
吕不为脸上浮上一丝惘然,冷笑说道:“是!我只不过是你捡回来的孤儿,不管我如何努力、如何出类拔萃,最后哪怕再重要也只能是一枚棋子!是条狗!人家是王子将种,现在如此废物也依然是你的主子!而我,现在的富贵荣华是靠自己努力,所谓得你‘铁算’真传,也是我自己学的,不是吗?”
北重山无奈摇头,继续说道:“你如此心性,竟敢妄称得我真传,不知羞耻!‘铁算’虽为虚名,也是你能觊觎的?你哪里配做最后一枚棋子?贻笑大方。”
“什么?”吕不为满脸轻狂慢慢凝滞,疑惑道:“难道你还留有后手?你故意容忍我暴露,我早就是枚弃子?”
话音未落,远处林中突然闪出二十四名白衫女子,高空流云一般,疾行间踏雪无痕,眨眼便到了车前。
为首一名女子身材高挑,清丽脱俗,明眸皓齿,朱色柔唇在风雪中犹如独放的一朵红梅。
众女子行至龙涛面前,双膝跪地行礼,同声恭敬说道:“奴婢拜见主人。”
奴婢?主人?
这一世的龙涛显然尚未适应此种感觉,一阵手足无措,准备把她们扶起来,弯腰刚刚拉住为首那名女子的双手便僵立当场。
指如柔荑、肤若凝脂,纤薄的貂裘竟掩不住如兰似麝的幽幽体香。
女子俏脸微红,轻抬瑧首,四目相对,彼此却惊呆了……
龙涛突然感觉内心一阵绞痛,如同有一只手要把他的心脏瞬间揉碎!
那目光竟有莫名的不尽亲切,似乎穿越了千山万水、千年万年……
直达他的灵魂深处!
而对面那名女子何尝不是?
彼此内心都很震惊!
他(她)是谁?为何如此熟悉却又无从记起?
“芷柔?!”旁边的吕不为陡生一阵愤懑,猛然大声喊道:“你和这个废物世子认识?”
吕不为的喊声瞬间把龙涛和那名女子惊醒,女子缩回双手站起。
她非常厌恶的看了吕不为一眼,冷声问道:“你是谁?为何直呼我的名字?”
“芷柔!”此时吕不为脸色潮红,急切说道:“我是神龙王朝伏波将军吕不为!你难道不是春水城桐宫二十四侍中的‘千纸鹤’饶芷柔?我领军驻守春水河畔三年,隔河相望多次,难道你没收到我写的那些书信?”
“抱歉我不认识你,”饶芷柔柳眉一挑,冷冷答道:“我是饶芷柔,不过你说错了,我们从来都是威名王府桐宫二十四侍,只有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