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甜站在盛雪的符纹马车旁边,大大的眼睛仿佛厌倦了浮动的风沙,扑下长长的睫毛眯成一条缝儿。
透过这条缝隙,她冷冷望着血衣师徒身后的吕不为,神色冷厉。这种表情浮在充满童稚的小脸儿上,显得极为突兀。
盛雪直起身体,回头悠悠问道:“这传说的‘冥甲’如此强大,竟能重塑血肉神魂?真的是半步神符师的心魔之作?”
“屁的半步神符师,灵符师就是灵符师!”
龙涛翘了翘嘴角,答道:“像林道、吕不为这等傀儡杂碎,应该在活着的时候就被撕裂了神魂准备在那里,死后再拿出来故弄玄虚吓人罢了。”
陈锦云听到龙涛的话,心的惊骇稍缓,对着盛凤年轻声笑道:“好大的阵势!这是逼迫我们出绝招吗?”
龙涛稍作沉吟,带着些许嘲笑说道:“陈大公子,不要把话说得太满,这种会可是千载难逢,生死之间才是最好的历练。”
“绝对是!”
盛凤年大声赞同:“陈锦云,你口口声声说要历险,看看前边这些人,正好啊,个个都是硬茬子。”
“好吧。”
陈锦云无奈轻笑,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此时前方,血衣师徒一行人走下沙梁,相隔数十丈与龙涛等人相对。
血衣师徒两人虽然衣着相同,却非常容易区分。
血师高大威猛,身材不输盛凤年,血徒纤细挺拔,看上去竟有点点弱不禁风。
只是,流动的风不时吹起黑衣下摆,弥散而出的血腥杀气,提醒着每个人不要生出轻视的错觉。
两边相隔几十丈远远相对,龙涛的眼神却没没在血衣师徒身上停留,而是望着他们身后一名肥硕的黑衣人若有所思。
那名黑衣人缩了缩身体,想尽量隐于他人之后。
龙涛翘了翘嘴角,脸上浮起那丝熟悉的邪笑,道:“金胖子,你就不要藏了,那么大一坨谁能挡得住你?”
肥硕的黑衣人在面纱下微微一怔,然后一步来到人前,说道:“龙涛,你还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竟能一眼认出本太子殿下,厉害!”
“哈哈,这个可怪不到我头上,只能怪你自己。”
龙涛轻笑,极尽讽刺说道:“敛尽高丽国的民脂民膏,把自己吃的跟头猪一模一样,难道你就看不到自己的子民个个面黄肌瘦、生不如死?”
“龙涛,这是我们高丽国自己的事情。”
金正鑫开始咬牙切齿,“今日陷入死地,是你自找的吧?铁柔然蛊惑邹万星在开城谋反,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支持?”
“谋反?你还真是非一般的鲜廉寡耻!”
龙涛怒道:“涡妖之祸,你们高丽国即将亡国灭种,作为当朝太子反而和涡妖勾结,还要污蔑在抗击涡妖抛洒热血的英雄!这也难怪,你毕竟只是皇后和战八方的私生子,‘狸猫换太子’这出戏里的假太子罢了。”
陈锦云等人禁不住暗暗心生敬佩,果然不出龙涛所料,金胖子确实和涡妖的始作俑者---血衣师徒混在了一起。
“放屁!”
金正鑫瞬间暴怒,咬牙骂道:“龙涛,你好无耻!你们神龙王朝庙堂之上都把你当做逆贼,你不仅不思悔改,又到我高丽国搬弄是非,真是死有余辜!”
“哈哈,心虚了是吗?”
龙涛轻笑,略带感叹道:“可惜,到底是谁死有余辜你说了不算,你们高丽国老百姓说了才行!”
“哼!”
金正鑫切齿冷哼,脸上的怒气似乎要冲破那层黑纱一般,咆哮说道:“今日便是你这个逆贼的死期,除非你逃到海角天涯!”
“哈哈,一大堆屁话就是这句靠谱。”
龙涛向着身后的高大断碑一指,笑道:“看到没有?我还真到了海角天涯。只是……,可惜了李顺臣老将军的忠骨香魂,竟要埋葬你这一身臭肉!聪明点的话你就跑快点,否则这里反而是你的绝地。”
“你……”
金正鑫已经近乎歇斯底里,还想怒骂,却被一声轻斥打断,发声之人竟是身后的血师。
“够了!”
血师的声音带着一种嘶哑,形同刀剑在石头上摩擦,尖细刺耳。
“太子殿下,邹万星和铁柔然在开城自立谋反,你该带着朝廷军队前去剿灭才是。既然确认龙涛就在此处,费这些口舌何用?难道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吗?”
血师的话看似带着点点尊重,但口气却充满了浓浓蔑视。
“遵……遵命。”
金正鑫无奈答道。
他确实极为不甘,看不到龙涛人头落地,他的那颗悬着的心就无法放下,任谁他都不会相信。
哪怕是同样和龙涛势不两立的血衣师徒。
但又能如何?
他现在基本已是亡国之君,在血师面前哪敢有半点违逆?
好在脸上的黑纱掩住了面红耳赤,他恨恨看了龙涛一眼,回身离去。
“就这么让他走了?”
面对如此强敌,陈锦云脸上竟是有些可惜。
“唉,没办法,现在杀了他的话,铁柔然那边就真成了不义之师,让他多活些日子吧。”
龙涛轻叹,也带着点点惋惜之色。
“哈哈,真有意思。”
隐在黑袍之的血师突然大笑,继续说道:“一群不知轻重的黄口小儿,身临绝地竟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血师的尖涩嗓音让龙涛不停皱眉,似乎在金正鑫离开之后,龙涛也懒得浪费口舌。
天下人心目的恐怖梦魇,血衣师徒,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