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继续抽她真得魂飞魄散了。”苍老、冷幽的声音响起,快如风一抹修长的黑影,神不知鬼不觉的靠拢来。我想转身都不能,身子就像被定住,手脚发麻,捏的柳枝条也脱离手掌的控制掉在地上。
闫妮见状直扑那个对我说话的黑影,口里说:“死老鬼,我给你拼了。”
我不能动弹,只听见闫妮跟突然出现的“人”厮打起来,老头口里抱怨道:“死妮子,活该挨打,我老头子真该死,清官难断家务事,来管了还不讨好。”
我呼一口气,使劲的冲破禁锢力,大喝一声道:“闫妮住手。”正眼看这管闲事的老头,分明就是一缕游魂。
只是他束发身穿道袍,声音也有几分熟悉,暗自奇怪中,我没有冲动出手(出手也不能赢对方吧!我可是手无寸铁的。)老头把闫妮控制在一边,对我呵呵一笑道:“小子可还记得我?”
“不记得了。”我说的是实话,对眼前这个人是真不记得了。(父母从没有在我面前提到此人。)
“好吧!我附体在夏天身上,无时不刻关注你的安危,亲眼目睹你被血玉坠邪气腐蚀,我就是当年来罗家村想带你去学道的鬼道长。”
鬼道长?这个名字我没有什么印象。
闫妮被鬼道长控制动弹不得,一脸煞白,很虚弱的样子。
鬼道长冲我摆摆手说:“咱俩缘分浅薄,以至于我死了死了才能借尸还魂来收你为徒,看你要把她抽死,不忍心才出来奉劝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闫妮听鬼道长这么一说,羞愧的低下头不再做无谓的抗拒。
我被鬼道长的话搞糊涂了。
鬼道长何许人也,我不知道,他的话莫名其妙的。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场所,我把所有你想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你就是殡仪馆守门大叔口里的老顽固?”
“对。”鬼道长带着闫妮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
四周特安静。
刚才那些人就像隐身了。
鬼道长看穿我心里的想法,说:“等会我带你去看,你别紧张。”
一路上,鬼道长对我讲了很多事。其中一件就是他跟二大爷的关系,他跟二大爷是师兄弟。
二大爷年轻的时候,他经常来。
我出生,他也知道。并且有想带我离开罗家村的想法,二大爷不答应。
就因为二大爷养鬼,鬼道长跟他分道扬镳,割袍断义。
而二大爷养的鬼,正是闫妮。
鬼道长带着我去了二大爷的家。
那口黑棺材还在。
黑棺材有一个小孔,小孔上有血迹。
“这是你二大爷用自己的血喂养她的痕迹。”
“那二大爷是怎么死的?”
鬼道长阴测测一笑说:“自食其果。”他盯着闫妮又说:“你老实交代,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告诉罗川。”
闫妮的脸透明得就像一张白纸,那瑟瑟抖在一团的身子,虚弱得一阵风都可能吹走。
怜悯之心油然而生,我懊悔刚才对她下狠手的事,就上前搀扶她起来。
鬼道长对闫妮指示道:“闫妮你回棺材里,要不然会消失的。”
闫妮回棺材里吸收阴气。
鬼道长把二大爷的阴谋告诉了我。
二大爷占尽天机,以至于跟二奶奶无后。算命算命算不了自己的命,二奶奶跟他相互掐算出寿阳的时间,就有了想在众干儿干女中寻找到能换命格的人。
起初二大爷是看中了二叔的命格,可在后来贪婪能更长久存活于世,就打起了我的注意。
于是乎,本来是要超度女鬼闫妮的,结果他起了贪婪之心。就把闫妮给养起来,岂料到养鬼之人会被邪气侵蚀,长期下来,二大爷阳气尽失,最后一命呜呼。
即便是这样,二大爷也不甘心,希望能在入土之后,二奶奶重新想法,让他借尸还魂。
闫妮在路边测试我是真,她是二大爷人血养,却因为意念的抗力,没有完全成为他的鬼奴。
鬼也是有思想的,鬼道长说闫妮之所以能在二奶奶的撮合下,跟我成就阴婚,那是因为我的前世跟她有瓜葛。
闫妮是民国时代的人。
闫妮跟同学李子峰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李子峰投奔革命,对抗日寇,颠沛流离最终跟她失散——
听鬼道长讲述这些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故事,我彷如身临其境在民国内忧外患,战火纷飞的年代。
闫妮为了寻找恋人,四处奔走。
终于被乱枪打死,她投胎之后,又病死在路上。
最后的归宿,就是路边那座孤坟。
我跟二蛋还有狗娃在那座孤坟尿尿,闫妮阴魂认定我就是她民国时代失踪的恋人。
闫妮在棺材里。
我同情她,也惋惜民国时代那么好的一对恋人就那样阴阳相隔。
鬼道长没有点破我跟闫妮的事情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而是在讲述一会后,带着我去了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就是老槐树下。
老槐树下,一堆枯叶。
那条通往乱坟岗,被村民戏称为阴阳路的小路,已经不复存在,被厚重的野草覆盖得就像铺了一层草垫子。
鬼道长朝老槐树一指,让我去扒开枯叶。
打小我就在罗家村长大,那个地有可以当做床睡觉的大岩石,那颗树上有桑葚,那一片坡地盛开了有野杜鹃,树林有几只猫头鹰。这些那些我都知道,我就从不知道这颗老槐树下,会有什么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