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乐猗容却是浑不在意地勾起唇角:“既然贤妃并没有张扬,本宫暂时不知情,大约也算不上治宫失察,至于本宫的生辰宴……”
乐猗容扭头,朝着身侧的男人粲然一笑:“陛下,胡婕妤质疑您呢!妾就不越俎代庖啦!”
此言一出,胡婕妤顿时不敢置信般瞪大眼睛,待她把目光从乐猗容的身上挪开,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对方身边的那位已经彻底冷了脸,就连射向自己的视线,也变得森寒无比。
后知后觉意识到事情的走向完全违背了先前的预期,胡婕妤两膝发软,无力地跪倒在地:“陛下,妾不是……”
“王修远,传朕旨意,胡语瑶对朕与贵妃不敬,以下犯上,言行无状,自今日起废婕妤位,迁无秋宫。”
胡婕妤全然没有料到,前几日还对自己宠爱有加、甚至连连封赏、直接把自己从刚入宫的小采女提升至婕妤之位的皇帝陛下一开口,竟直接就是如此不留情面的处置,刹那间便是泪如雨下,狼狈地膝行上前:“陛下不是说,最喜欢妾如此真性情吗?妾没有对陛下不敬呀!妾只是看不过贵妃欺负贤妃娘娘……”
被少女伸手欲抱住腿脚时,皇帝当下面不改色地侧身让开,随即轻飘飘瞥了站在远处的王公公一眼。
就这一眼,王公公便明白,这位刚得宠了小半个月的胡婕妤,以后是彻底废了,立即不再犹豫地命人上前,动作粗暴地把少女拖了出去。
耳畔回荡着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嚎,乐猗容却依然如先前那样浅笑盈盈,甚至还戏谑地凑到身旁人面前:“陛下,人家可是说,陛下最、喜、欢、她、的、真、性、情、哟!”
“怎么?爱妃醋了?”皇帝闻言,眉梢一挑,原本毫无表情的冷脸瞬间冰雪消融。
对此,乐猗容抿着唇,翘起下巴,“哼唧”一声,以示不屑。
“好啦,不过是前些时候你不方便,朕才图了两天新鲜,她又是什么货色,哪里能与朕的爱妃相比?”不愧是原剧情里哄得原主死心塌地的皇帝陛下,如此肉麻的情话张嘴就来。
可惜,即便原主,素来也不是什么乖顺的脾气,如今的乐猗容,甩起脸来更是毫无压力:“反正妾今日不爽快了,陛下还是先回去忙吧,等妾改日心情好了,再请陛下过来!”
说着,竟是径自站起,对着没来得及退去的宫人招呼道:“替本宫更衣,本宫今日忙着呢!不仅要去探望昨晚就‘突发急症’的淑妃娘娘,还要去安抚被本宫‘累病了’的贤妃娘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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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某位皇帝陛下,穿着朝服就招摇过市地进了翎华宫,阖宫上下的眼珠子就没从这片地界移开过,自然,所有人第一时间就知道,那位新入宫没多久便承宠、一路从采女飙升至婕妤之位的胡家小姐,不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疯病上头神志不清,居然就这么跑去翎华宫,当着当今的面单挑乐贵妃,结果不出一个回合,便落到了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的悲惨地步。
虽然那位打着的旗号是替萧贤妃鸣不平,人也确实是从贤妃的长清宫里出来的,可消息灵通的,却俱是捂着嘴巴呵呵一笑——
当谁不知道呢?那位废胡婕妤,家里亲娘可是姓陶!
说得那样冠冕堂皇,还不是因为陶家在贵妃生辰宴上受乐三公子被人针对之事的连累,意外暴露了暗地里的勾当,所以才迁怒了乐贵妃?
看也知道,就废胡婕妤那直截了当闹到乐贵妃面前、还指望当今站在自己一边的架势,摆明了脖子上那颗脑袋,不过是顶着显高的,估摸着她说不定不过是住处离长清宫近,凑巧知道了萧贤妃身体不适的消息,才自以为聪明地拿着鸡毛当令箭,觉得以此为借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乐贵妃的麻烦。
只可怜了无辜的萧贤妃,恐怕是躲不过被蠢货牵累的悲剧了——
没见着翎华宫的正主,居然自顾自撇下了依然未曾离开自家宫殿的当今,带着大队人马,就浩浩荡荡直奔长清宫而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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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点头脑的都能看出,就废胡婕妤那当摆设好看用的脑子,和她那引以为傲的“真性情”,得宠的几日里能得罪多少人。指不定这位跑来翎华宫闹了一出,实际上不过是之前碍了谁的眼,在这个当口被撺掇着当枪使了。
只可惜,依着乐贵妃的人设,那颗漂亮脑袋同样是除了当摆设好看没什么用的,脑回路只有一条直线,看到什么就是什么,更别指望她思虑周详地想到打听废胡婕妤的家族背景,揣摩清楚她的行为动机,乃至看破背后的阴谋诡计。
因此,即使乐猗容心知肚明,萧贤妃根本就是躺枪,甚至连真正的幕后主使都猜得八|九不离十,却仍然要摆足架势,任性地冲去长清宫兴师问罪。
幸好萧贤妃面上向来是低调能忍的作派,任由她发了一大通脾气,才态度恭顺、语调谦和地解释起来龙去脉,只看似条分缕析、合乎逻辑的几句话,便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黑锅洗了个一干二净。
乐猗容眼看着自己折腾得差不多,估计以原主的脑容量,这时候大约也足够被忽悠得消火顺毛,便没再继续刁难对方,甚至离去之前,还暗自决定,回去后要指使琥珀想个办法,把某些情报“共享”给对方,免得对方因为信息不足,错失事实真相。
在长清宫,鉴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