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过去了个把小时。
“手电给我。”陈淮突然出声,姚喜报就把手电筒扔了过去。陈淮拿着手电,一个人往溶洞里面的狭窄通道里走去,他走着走着突然趴下来。
“陈队,怎么了?”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没有吧……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点点气味。”姚喜报有些迟疑。
“感觉是腐烂的气味。”林简对这种气味并不陌生。
“那就对了。”陈淮重新起身,拿着小手电照了下这个溶洞的整体构造,之后选了其中一处的狭窄出口,最窄处只能侧身通过。陈淮走在最前,轮到偏壮的姚喜报时,他差点就陷在那道窄口里出不来。
翻过这道出口,里面是个更大的溶洞,而且不远处就是汩汩流淌的地下河,沿着地下河的水流方向一路跟过去,到新的溶洞时,前面愈发黑漆漆起来。
陈淮用手电照了下四周,林简随意打量,下一秒她忽然愣愣出声,“那边好像有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陈淮的手电直直照过去,果然就看到有个巨大的浮尸被地下河冲到了拐角处。
溶洞没有雪山上面气候寒冷,又是泡在水里,尸体已然开始腐烂发臭。
陈淮像是丝毫没有闻到尸体上的腐臭味,靠近,蹲在地下河的岸边,一边用手电仔细照着尸体身上的任何部位。
被水浸泡后,尸身肿胀变形的令人作呕。
林简见陈淮愈发凑近查看起来,她也硬着头皮望过去,一小会后才勉强认出是络腮胡身上的穿着。
“致命伤应该是在脑袋上的颅骨开裂。两千米的高度摔下来,差不多是这种程度。”陈淮没多久就起身,和姚喜报交谈起来。
“那会你让我盯着他,都怪我大意被他甩开了。后来我按照你说得往山上走,顺着脚印跟到那块巨石边,看到有人搏斗的痕迹,这样就全都对得上了。”姚喜报语气有些沉重。
手机铃声响起,陈淮去接电话,“派几个人立马到切波拉山脚的溶洞来收尸。”
“只抓到一个?东西有没有追回来?”
“不用过度审讯,简单做下笔录就放人,既然要干就干票大的,要不然等到猴年马月都清不完这帮人!”
也不知道那边又说了什么,陈淮忽然冷声应道,“出了问题我担着!”
从黑乎乎的溶洞里出来,原本话唠的姚喜报难得安静。
林简习惯了叽叽喳喳的姚喜报,他突然走深沉路线她倒是觉得怪兮兮的。
陈淮在前面带路,姚喜报故意磨磨蹭蹭地放慢脚步,没一会他就等到了最末的林简。
“什么事,说吧。”林简知道他有事要说。
“那、那个,林简,你能不能帮忙劝下陈队。”姚喜报的大黑脸有点发红。
“劝什么。”
“陈队再过几个月就结束援藏期限了,其实他只要等着时间到就可以了。你不知道他追的那帮人,真的不好惹,前几年上面花了很大人力物力都一无所获。我有点担心他,你帮我劝劝他不要那么拼。”姚喜报说完后舒了口气。
“劝他?我和他又不熟。”
“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谁说的?”林简瞪他一眼。
“那他还……”姚喜报没说完,前面传来已经传来陈淮的声音,“哪来那么多废话!”
姚喜报没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被发现,做贼心虚地吐了下舌头就把话咽回去了。
听话听一半,林简有点烦。
陈淮今天似乎赶时间,匆匆赶路一刻未歇,到正午就翻到另一座不知名的山脚下,随处可见四处堆叠的玛尼堆,彩色的经幡迎风招展,时不时发出扑簌的声响。
姚喜报尽职的当起伙夫搭灶,林简对他的土豆大餐已经提不起兴趣。
她刚才经过的时候看到山路里侧居然有天然的温泉,她那会拿手去探了下,水温正好适宜。
林简看了下百来米开外背对着她的陈淮,看这样子,似乎在对着不知名的杂草在小解。
“喜报,我去上个厕所。”林简和姚喜报吱了一声。
“嗯,别走太远,怕你迷路。”专心生火的姚喜报头也不抬。
林简从包里拿出换穿衣服,把背包留在原地往回走。
大概回头走了一公里多,她就找回了温泉点。
对于几天未洗漱的林简来说,这处天然温泉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她飞快脱衣。
过来的路上一个人影都没看到,林简泡在雾气氤氲的温泉里,身心难得放松下来。
五天,再五天够自己到边防站返程了。她半闭半醒间考虑自己的行程。
耳边突然传来脚步踩在地面砂砾上的声音,听着不止一个人,脚步略急。
附近不太可能会有陌生人出现。林简骤然睁眼,伸手把温泉边的衣物和鞋子全都捞在手里,林简整个人直接沉到温泉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