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沉如水,不动如山,目光深沉地盯着地上,有些出神。
我不理她,花娘自顾自欣赏了一会儿就出去招呼客人了,怜月低着头立在一旁,不肯出去,要一直陪着我。
我还是不说话。
其实我心里一直在盘算,今天晚上到底要不要开杀戒。
曾经,我也因为好奇混过青楼,当然,那时因为好奇也把青楼女子的那些作态学了十成十。自然,也是头牌。
当年。
当年我是自己去的,如今却是被逼的。
在青楼,我有保护我自己的办法,那时我就会炼制一种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香,都不用我自己动手的,还可以从那些人嘴里套出很多秘密。
可是现在,我手里什么也没有。
有的只有头上的金钗,但是并不妨碍我杀人。
我只是有点怀念我的碧水剑。
不知道我的碧水剑现在在哪儿,我哥不会带走他,应该还在将军府里。
肯定不可能被别人搜走,我哥的奇门遁甲,到如今还无人出其右。
所以,在我哥满天下逍遥的这段时间,我怎么找到碧水剑,还是个问题。
那今晚,要不要伪装成女姝来过的样子?
其实,我也就是单纯的怀念一下碧水剑而已,因为就算在手里,也没人能看得到。
静默了没一会儿,花娘又过来了。
“林姑娘啊,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我静静地站起来,瞟了一眼着急的怜月,让她安分些,就将手递到花娘的手里,跟着她下楼。
大厅里赞扬和感叹的声音我听得太多,所以整个露面的过程我依旧冷脸,这些人很奇怪,有的时候女人他们身上贴,他们都懒得看一眼,但是如果有哪个女人对他们不冷不热,就会激起他们的兴趣,比如今晚。
我的冷脸和仅仅不到一炷香的露面,大厅里已经沸腾了。
等我回到房间,隐隐还能听见楼下的喧闹。花娘很满意,送我回房间之后就下楼主持大局去了。
怜月不在房间,我进门愣了一下,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房间里就我一个,我也找不到别人问。
不过直觉告诉我,她应该没事。
过了许久,我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一个男人高兴的声音。
花娘亲自送人上来的,远远地我听见,那人似乎是宋国公家的公子。
宋国公,这个名字好熟啊!
我猛然想起,宋国公不就是上次我哥出征时的主帅?我只见过他一面,至于他的儿子,我倒是从来没见过。
想起宋国公,我哥倒是从来没提起过他,我见他的那次,对这个人没多少印象,那时倒是光记着宋国公夫人泪眼婆娑的模样了。
脚步逐渐近了,那宋国公家公子的声音也逐渐大了,传到我耳朵里的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之语,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大概,是个纨绔子弟。
慈母多败儿,想起当初宋国公夫人的模样,我似乎已经知道这个宋国公公子的品性了。
之前我还犹豫要不要动手,既然如此,就不能怪我了。
其实我想多了,这个时候还能来这种地方挥霍快活的,大概都有或多或少该死的理由,或者,我看着不顺眼也能算,没什么好纠结的。
花娘将宋国公家的公子送进门,便笑着走了,我抬头,果然见到一个玩世不恭又色眯眯的纨绔公子,舔着脸一脸淫-笑,我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站了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先是宋国公家的公子一声惨叫,紧接着又是我的一声惨叫,头发,衣服皆凌乱着的我晕倒在了床边。
好吧,我其实是想真晕的,可是这玩意儿不是说晕就晕的啊,难道要我自己把自己劈晕,不要,我怕疼,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我还是演了一把。说实话,地上躺着个死人,我倒下的时候还觉得慎得慌,虽然凶手就是我自己。
没过多久,有人听到声音跑了过来,在门外敲门询问,我正装晕呢,自然没人回答她,门被人撞开,紧接着又响起一声惨叫。
那人转身就跑出去叫人去了,而我,接下来大概没我什么事了,我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了。
后面的事情,一片混乱。
原本是热闹的一夜,这会儿更热闹了。
因为我演得很逼真,所以花娘赶忙叫人把我抬到别的房间里安顿去了,至于后续,我懒得管,我自认为做的很完美了,满地血泊,墙上的血痕和血痕顶端的金钗,女姝来过的标准痕迹。
对,女姝确实来过。
因为下定决心不想理会后来的事,所以我还是强迫自己睡了。
等到我醒来时,事态似乎已经平息了。
花娘自我醒来就一直没露面,万花楼里也没什么动静,在身边照顾我的也不是怜月,是另外一个小丫头,看上去比怜月大点,名叫程悦。
我演的楚楚可怜象征性的问起这件事,她只说花娘差不多要处理好了,宋国公一家也没怎么闹腾,具体的她也不清楚,只是整个京城都戒备森严,说是要抓江湖第一杀手女姝。
我静默着没说话,倒是露出后怕的情形,以防哪儿有眼睛。
然后我就一直在安静地养病,直到第二天清晨,万花楼最安静的时候,程悦也去休息了,我却冷不丁忽然醒了。
一时间睡不着,我就只能开始盘算后边的路该怎么走。
人,我是杀了,可是以后呢,我现在手里没有任何可用的东西,除了杀人,我一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