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箫寒丢了丝元力到提灯上,松手后,这灯便晃晃悠悠浮到阮霰身侧。
“我一向不喜欢被动,与其站在这里,等此地主人出招,不如先把某些看上去很重要的东西毁掉,诱他现身。”原箫寒唇角勾出一抹笑,边说,边挽出朵剑花。
阮霰往旁边让了一步。
剑芒乍起,搅碎一桥邪氛,桥后情形入眼来,乃是一座白玉砌成的大殿。殿前华表高耸、遍布图腾,先前瞧见的不透光芒的漆黑之物,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纹路,将白玉殿包围。
因了那枚药丸的原因,见到那些图腾,阮霰没有感到不适。
他垂眸想了一下,拿出那支水红瓷瓶,将余下药丸一股脑倒入掌心,悉数抛洒而出。原箫寒立时挥出一道剑风,送这些药丸远去,每一颗都恰巧落在白玉殿上。
轰炸声响成一片,原箫寒笑问:“是不是觉得这个挺好玩的?不如我多炼几瓶给你?”
阮霰板着脸:“不必。”
殿前有阵法,殿上有结界,除了几波震荡,药丸没有制造出实质效果,不过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阮霰本就没指望这东西能炸碎什么。
烟尘散去后,原箫寒提步前行,阮霰随在身侧,愈是接近那座大殿,那种诡异又熟悉的感觉愈发明显。
金陵阮家镜湖底下的大阵有两层作用:一为束缚,二为抽离刀鞘上的神力,将之转化为灵力,并输送往四方。这里的阵法要简略一些,无束缚之效,仅为聚力之用。
阮霰清楚地感知到,他体内属于刀鞘的神力在一点一滴往外流溢。原箫寒亦发现了不对,偏首望定阮霰,几息过后,往他身上贴了张符。
“你体内元力在往外漏,这符可以暂且压制住。”原箫寒蹙起眉,“真奇怪,虽然我也感觉到自己的元力受到此阵影响,但你为何如此严重?”
言罢,他还低头看了看自己,问:“莫非是因为体质差异?”
“这是个聚力阵法。你我体内元力、龙津岛上诡异气息、天地灵力,但凡是力量,来到此地,皆会被这个阵法给吸走。”
阮霰瞥了眼手臂上的符纸,隐去不便对原箫寒说出口的那句“吸走多少,吸走哪一部分,全凭阵法需要”,淡淡道。
“辛夷族j-i,ng通生死轮回之说,更信仰灵魂不灭,我想,在此地,布此阵,应当与这些有关。”
顿了下,阮霰又道:“此阵成之不易,不花费数年时间,不可能布置妥当,一旦毁掉,保准让这炼制毒尸之人心血付之东流。”
“你竟知晓得如此清楚。”原箫寒“咦”了一声。
阮霰不解释,只冲着前方阵法一样下巴,“所以,还不赶紧动手?”
原箫寒听后颇为感慨:“啧,阮小霰,你居然会使唤我了。”
“我劝你改一个称呼。”阮霰声音凉丝丝的。
“改成什么?阿霰,霰霰?”原箫寒开始思索。
阮霰翻了个白眼。
“不如叫阮阮?听上去甚是可爱。”
原箫寒仍在思索称呼,却见电光火之间,诡异咒法从天而降。
——数十个由元力凝成的黝黑球体倾坠,在空中越滚越大,待压至头顶,已然连成一片、密不可分。
顷刻间,阮霰扬刀,原箫寒剑起,刀光剑芒交织,驱散周身诡异气劲。
两人后背相抵,浩浩风中,素衣紫衫交缠。原箫寒不满道,“说好了我来对付。”
“你出手太慢。”阮霰声音冰冷。
原箫寒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玩玩可以,但不许太认真。”继而话锋一转,“当然啦,我也可以看做你在拼命地让余下那两枚金针蹦出去,好让我医治你。”
“脸呢?”阮霰寒声问。
“掉在你身上了。”原箫寒笑答。
话毕,一刀一剑再度挥斩,华光缭绕殿前,绚丽如同绽开在夜空的烟火。两人对付这咒法时,更是不约而同分出力道,猛攻地面的阵法。
殿前地砖次第翻飞,蜿蜒的纹路毁于一瞬,白玉砌成的大殿摇摇欲坠,阵法更是破败不堪。
阮霰与原箫寒对视一眼,刀起剑落,凌厉击向阵法正中央。
两股元力同时冲入阵法,激荡之间,将阵法震碎!
这彻底激怒了此地主人,一阵黑雾过眼,但见一人落于白玉殿门前。
此人身披斗篷,兜帽压得极低,看不清是何面貌,不过露在外面的手无比瘦削,形如一截枯木。他当是久不见天日,肤色惨白,抬起的那只手指,指甲深长。
“呵,不过是两个r-u臭未干的无相境三层小儿罢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这人拖着极低的声音说道,话里话外俱是愤怒。
随着指尖微动,他身后浮现出一排气劲凝成的黑色球体。
“咒术师,你只会这一招?”原箫寒平平一“啧”,手中剑斜里一挑,剑光炸开。
咒术师趋近于无色的唇角扯了一下,紧接着,浮空的黑色球体猛然弹s,he。
原箫寒半眯起眼,抬剑横扫,剑气若游龙翻腾,势如排山倒海,将之当空扫落。
“我以为,一个敢说‘无相境三层是r-u臭未干小儿’这种话的人,境界一定很高深。”原箫寒提着剑往前走了几步,慢吞吞道,“但没想到,你也不过是无相境的修为。”
咒术师冷笑。
下一瞬,竟见破碎的地面,翻出两具妖兽尸骸!
“我有炼制无相境毒尸的本事,便有c,ao控同等境界妖兽的本领。小子,你可敢一试?”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