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并非偏僻隐秘之地,时常有人至此伐竹,阮霰本不会多心,但——来者身上所流露出的气息,实在是令人难以忽视。更不必说,那气息中还有些微熟悉味道。
阮霰看过去,那人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不慌不忙,掏出一只横笛。
倏然之间,笛声起于竹林间,不似秦淮河畔的柔软缠绵,此音清越,悲而不凉,如同一道澄澈幽远的月光。
乍逢星辰升起,辉光流转眸眼,那眼尾轻轻上勾,晕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但星光淌至阮霰眼中,微光闪烁便被化开去,唯余幽冷之色。
同这样的目光对视,吹笛人不惊不惧,吹奏不停。待到一曲终了,修长手指一转横笛,自竹林那头,翩翩然掠身来。
此人着一袭绛紫色衣衫,外罩玄地云纹宽袖袍,腰间坠玉,撞得玎玎作响。他站在距离阮霰三尺远的地方,斜倚青竹,姿态懒散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