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榕城的新闻都是有关臧天霸及一众党羽落且臧天霸因进行巨额毒品交易被警方当场抓获,因拒捕妄图逃脱法被警方击毙的消息。
臧天霸称霸榕城二十余载,可谓“传奇”。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臧天霸如今落得不得善终的下场,榕城人民群众乐见这样的结果,且这样的结果仿佛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法恢恢疏而不漏!
潼市老城区,隐蔽在迂回弄巷深处,一座环境宜人的四合院。
立春。临近正午的阳光干净暖融。
刘美芸搬了把椅子放到院子里,又搬了一方小桌放到椅子旁边,摆上瓜果和盛秀竹平时爱看的书。
盛秀竹裹着羊绒毛的披肩从屋子里端庄的走出,抬头往天上看了眼。
今天这天,可谓晴空朗日,万里无云。可她这心,怎么就明朗不起来呢。
盛秀竹走到院子里,慢慢坐到铺着厚厚绒毯的椅子上,轻皱眉说,“美芸,廷深这几日还是没来电话么?“
刘美芸摇摇头。
盛秀竹吸气,“老大和老二呢?”
“大少爷没来电话。二小姐昨天下午打了电话来,但您那会儿在午休。”刘美芸看着盛秀竹阴郁的脸,声音越说越小。
盛秀竹闭眼,“不用问了,瑾玟也没打吧。”
刘美芸抿唇,“听说四小姐最近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原创品牌的服装店,忙呢吧。”
盛秀竹背往后一靠,双唇紧紧合着,没再说一个字。
刘美芸看见,在心里轻叹了声,“夫人,您中午想吃点什么,我给您做。”
“随便吧。我不一定吃得下。”盛秀竹闭上眼,把肩上的披肩往胸前裹了裹,皱着眉说。
刘美芸嘴角颤了下,没再说什么,去了厨房。
就在她跨进厨房门槛时,眼角忽地扫到院门口那一片红。
刘美芸顿下,侧身看向院子门口。
女人穿着大红色的风衣,内衬米白色长裙,鱼嘴高跟鞋,头发往一侧绑成了一个大辫子,拎着红色的手拿包笑颜如花的走了进来。
不是梁雨柔是谁?!
刘美芸眯了下眼。
几年前,虽说盛秀竹和战津没离成婚,但她也从战家搬了出来,找了这么个清净偏僻的小四合院住着。。
而这几年,梁雨柔来的次数,比战廷深几兄妹加起来的次数都要多得多。
刘美芸看到梁雨柔走到盛秀竹面前蹲下,笑着握着她的手。
盛秀竹在睁开眼看到梁雨柔时,眼眸里一下晃动起欢喜,拉着梁雨柔让她跟她同挤坐到那把椅子上。
刘美芸看到这儿,眼睛闪了几下,没再继续看下去,转身钻进厨房准备午餐。
“雨柔,你今儿怎么来了?”盛秀竹喜悦的拍着梁雨柔的手,笑得眼角的皱子一目了然。
梁雨柔把包放到小桌上,对盛秀竹眨眨眼,“我看今天天气好,想着伯母应该在想,这时候要是有人陪我晒晒太阳,散散步就好了,所以我就来了。”
“哈哈。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贴心的孩子。”盛秀竹眼底盛着笑,有感动,也有真实的喜欢。
这些年,若非她常往她这儿走动,她不知道得多寂寞。
因为梁雨柔,盛秀竹有时会觉得,她那几个儿女,还不如一个外人来得贴心。
所以。
盛秀竹对梁雨柔的喜欢,在这几年,可谓与日俱增。
“伯母,您最近休息不好么?”梁雨柔关切的看着盛秀竹,伸手抚了抚她眼帘下的青黑。
盛秀竹眼角浮现一抹暗色,拉着梁雨柔的手说,“伯母最近是越来越觉得生儿育女真是没意思。”
“伯母怎么会这么想呢?您的这几个孩子,个个出类拔萃,人中龙凤。您不是应该感到骄傲才是么?”梁雨柔奇怪的盯着盛秀竹。
盛秀竹嘴角苦涩勾了下,“我到这个院子里已经有三年多。廷脩情况特殊便不说了,一年能回来看我两三次就已经很不错了。瑾瑶非要当那什么大明星,一年到头也忙得昏天黑地,平日里别说回来看看我,就是给我打电话的次数就少得可怜。廷深廷深也忙啊。战氏那么多员工还靠着他发工资。他也总不能往我这儿跑。加上因为相思的事,廷深这几年过得也不好。他自己便自顾不暇,又哪还有闲心关心我这个老太婆。”
盛秀竹说到战廷深,就没再说下去。
梁雨柔垂了垂眼,“深哥他们各自身上都担着责任,身不由己。好在您还有瑾玟可以时时过来陪您。”
“她?”盛秀竹看着梁雨柔,眼底有失望也有心痛。
梁雨柔眼眸缩了缩,抬起眼睛看盛秀竹时,眼眸又是一片清明坦荡。
“她现在怕是已经忘了还有我这个母亲了吧!”盛秀竹自嘲。
“怎么会呢伯母?”梁雨柔握握盛秀竹的手,对她宽心的笑,“您最心疼瑾玟,在瑾玟心里,您也是最重要的。她现在年纪还难免任性些,玩性重些。也许她不能每天过来陪您。但我相信,瑾玟一刻也没忘了您。”
“你啊,就知道帮他们说话。”盛秀竹无奈的点点她的鼻子。
梁雨柔笑着靠在她肩上,“在雨柔心里,伯母和深哥他们早已是我的家人。既然是家人,我的心,自然是向着的。”
盛秀竹心尖触动,眉心却微微拧起,垂眸看梁雨柔,“雨柔。”
“嗯?”梁雨柔勾着唇抬头,看着盛秀竹。
盛秀竹盯着她的眼睛,“雨柔,你今年快三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