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贾赦重新跪倒在佛前,大声说道:“信徒贾赦立下此愿,今生不悔,望佛祖成全!”
他的声音在佛堂回荡,虽然稚嫩却庄重严肃,众人皆被他认真的态度感染,忍不住出声跟着喊了几声佛号,期望佛祖能给予回应。
慈沅和尚叹息一声,走上去跪在了贾赦身边,道:“佛祖,有此孝子实乃不易!望佛祖慈悲,一切冤孽当由此消弭!”
“佛祖慈悲!”众人也都跪了下来,不再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真心实意的为贾赦求情。
“小施主,你当真不后悔?”慈沅和尚带着相国寺的几位高僧送贾赦从后山小道离开,前面来了许多香客,因为听说了贾赦发下宏愿的缘故而聚集于此,贾赦急着去下一个寺庙,但众人都恳求能见他一面,不肯散去,相国寺的和尚们也无法劝阻,只好由后山离开。
“信徒不悔!”看贾赦说的坚定,几位高僧都心生感动,纷纷表示定要为贾代善举行祈福法会,将贾赦的信念传达给佛祖。
贾赦受贾老太太的影响,对佛家了解挺多的,知道一场法会并非轻易能够举办,需要花费相当多的人力物力,他有心要拒绝,但是实在心忧父亲,到底还是没有拒绝,他心里感念几位高僧,心中决定等父亲回来一定要好好捐献些财物感谢相国寺。
几位高僧不顾贾赦的推拒,执意将他送到了山脚,目送贾家的马车离开,方才上山。
“寺里的香客们都离开了吗?”回到寺里,慈沅和尚将事务僧唤来,听说已有人陆陆续续离开这才放心,毕竟人太多,不小心发生踩踏事故也是很麻烦的。
“主持师傅,听说几位师叔有意为贾居士举行祈福法会?”事务僧缘行是慈沅和尚的亲传弟子,一直负责寺院里的俗物,是寺里公认的下一任主持的人选。慈沅有意培养他,很多事都放手交给他做,这一次贾赦前来上香,一切安排都有缘行负责,待贾赦发下宏愿,引来众人香客,引导香客安全上香的事情也有缘行负责,因此劳累一天的缘行面露疲累,却还是强撑着询问师傅有关祈福法会的事。
缘行本以为按照寺中惯例安排已经够了,所以才在这时提起,好做安排,却没料到师傅还有别的想法。
“延请京城附近有名的高僧一起参加祈福法会?师傅,这……何至于此?这也太铺张了?”缘行很犹豫,贾家固然是一等一的勋贵世家,可比贾家更甚的还有不少,除了皇家,相国寺还从未如此兴师动众过,贾家又有何德何能能破这个例?
“贾家是不至于,但是皇家呢?”慈沅和尚一眼就看出了徒弟的想法,轻笑着问他。
“皇家?”缘行不解道:“这与皇家有何干系?”
“缘行,你入寺已有三十多年了,接手寺中事务也有将近十年,你来说说为何道家在当朝能压住我佛家?”
提起这个缘行便有些愤恨不平:“不过是他们更得皇家喜爱罢了!整日勾引着皇帝炼丹求仙,长生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那你再说说皇帝喜爱道家,却为何道家压不下我佛家?”
这回缘行多想了一会,这才道:“应是后宫妃子和贵族妇人信奉佛教的缘故。”
“正是,所以自大青建朝以来,道家虽然一直压在我佛家头上,却无法全面压制我佛家,于是便形成了一个平衡。这大约也是皇家希望看到的结果。这么多年来,佛家一直希望能够摆脱道家压制,跃居第一,可一直没有机会。唯一能改变这个局面的只有皇帝。而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师傅,若说是能借着贾家之事扩散我佛家的影响力我是信的,可是凭借此事能影响皇家吗?而且皇帝陛下并不是我们可以随便能左右的人。”
“我们不能左右皇帝陛下,但可以影响下一任皇帝!”
缘行小心的看了看屋外,确定没有人才道:“师父该小心才是!”不是他太过小心,实在是相国寺固然因为备受皇室信任而得以扬名,却也因此被皇室借机插入不少人手。谁也不知道这偌大的相国寺究竟有多少人会秘密的将相国寺的大小事物详细禀报皇帝。
“不必如此,这院子的人都是能信任的人。”看到缘行不敢苟同的表情,慈沅和尚欣慰的笑了笑,才说:“好了,先说贾施主的事罢,你明日派人给宫中传信,请淑贤公主过来观礼。”
“淑贤公主?师父,你选定的是五?”
“淑贤公主与贾施主年岁相当,岂不是一对天赐的好姻缘?”慈沅并未回答缘行的话,而是笑眯眯的说道。缘行十分了解自己的师父,知道没办法从他口里得到更多内情了,只好忍着自己的好奇心告辞。
慈沅目送着自己心爱的徒弟出门,半晌才突然开口道:“你说皇帝陛下会允许我们的行动吗?”
“主人既然说皇帝会允许,皇帝自然会答应的。大师何必想太多,只需按照主人的话做就可以了,想想山下那个可爱的孩子!”阴测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慈沅叹息一声:“我这辈子就做了这一件错事,自以为能逃过佛祖的法眼,可惜佛祖佛法无边,岂是我这等凡人能够隐瞒的!”
那人沉默着,并未回应慈沅的话。“罢了,我已辜负了那孩子的母亲,自然不能再让他因我出事。哪怕是下地狱,我也认了!最迟明日,缘行应当会把消息传递给皇帝,结果如何就看你家主子说的是不是真的了!你记住,此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