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中秀哭的伤心,巧儿也跟着哽咽了起来:“小姐,都怪巧儿不好,巧儿的责任就是守着你、照看你。一个奴婢回什么家嘛!巧儿不该回家,不该的
娘亲病危,小姐宽厚让她回家照顾娘亲。
这一去就是小半个月。
今早儿一回府,翠儿便拉着她,说夫人为了老爷带回府的表小姐好顿哭闹,气坏了身子,已经在床上躺了几日了
话里话外透着埋怨。
接下来的,她再没听进去。打了热水,便匆匆跑来了云裳苑。
她家小姐她最清楚,说她为了姑爷子伤心,气病了,她信。可说她无理取闹那是打死她也不信的。
那翠儿定是听了姑爷子的话,故意说与她听的!这事儿要找个机会说与老爷听。
心念一动,巧儿连忙用手抹掉眼泪。她试探道:“小姐,不哭。您有好些日子没去看老爷了吧?今日天气正晴,回。”
她话音刚落,云中秀便止住了眼泪。
她定定地看着巧儿,心里暗忖:这丫头又要去父亲那里告状了。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才让陆谦记恨她。
从昨日醒来她便一直哭,什么都不去做,这与前世那个懦弱的女人有何不同?
她要保护巧儿,她要保护这个除了父亲以外唯一对她好的亲人。
娘家是要回的,可是却不能带上巧儿。
那丫头容不得她受半份委屈,就算知会她不能说与父亲听,她还是会想办法让父亲知道的。
便是能护着她一时,也护不住一世啊。
陆谦那有仇必报的性子,想要一个小丫头的命简直是太容易了。
心思一转,云中秀看着她,柔声问道:“巧儿,你娘可好些了?”
巧儿甜甜一笑,声音里没有半分犹豫:“多谢小姐挂念,大好了。”
“春姨去了吧。”
笑颜瞬间凝固在唇角,巧儿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止住的泪水又如雨点般,噼里啪啦地打下来。
云中秀叹了口气,又道:“昨日寅时?”这话似是询问,实则肯定。
巧儿愣住,随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声嘶哑,悲切的让人心疼:“巧儿不是有意哄骗小姐,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不忍再为小姐添堵了。
云中秀岂会不明白,她苦笑着摇摇头:“傻丫头,我何曾怪你,快起来。”
将巧儿扶起身,云中秀走到梳妆台前,拿了一包碎银递给了她,打趣道:“我不怪你,你娘却是会怪你的。去吧,过了头七再回来。“
巧儿的脸上满是惊喜,她何曾不想陪着娘。可是可是小姐
不行!说什么她也要陪着小姐回太傅府!
“巧儿不回去。”将银子重新放回云中秀手上,巧儿一脸坚定地道:“娘亲看过了,她不会怪我的。”
说不感动是假,重活一回才更知道,巧儿对她这纯粹的情谊是多么地难能可贵。
就是这样,就是如此她才更要保护她。
云中秀轻捏巧儿圆润的鼻尖,嗔怪道:“你这口没遮拦的丫头,是想将我受的委屈告知父亲吧?好吧,我答应你,我明日回到府中必会亲自说与父亲听。这下你放心了吧?”
巧儿撇撇嘴,恨恨地嘀咕着:“才怪!小姐为了姑爷子什么都愿去做,上次若不是小姐你护着,老爷非惩治了他!”
听了她的话,云中秀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府上敢叫陆谦姑爷子的,恐怕只有巧儿了。虽说府上的家丁,丫鬟都是父亲一并送她的,可是他们对陆谦还是尊敬的。独独这个巧儿,像是得了父亲的指令,对陆谦极不尊敬。人前人后都是姑爷子、姑爷子的叫。
以陆谦那样的性子,不记恨她才奇怪。
云中秀故意板起脸,冷下声音,道:“巧儿,以后不可再叫他姑爷子了。”
“是。”巧儿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声。心里却越发泛起嘀咕,小姐前一刻还说要亲自向老爷告状,眨眼间心便又向着姑爷子了。
她答得乖巧,云中秀自然也知道,这丫头只是嘴上应承罢了。而且向父亲告状的心思,恐怕也更加坚定了吧。
必须要让她相信自己对陆谦死了心,必须要让她相信她在不是那个事事为陆谦着想,丝毫不懂得保护自己的云中秀了。
她是太傅千金,她是活在南祺的权贵女子。
时下男子的地位虽是比女子要高,可是却不像方小说祺汉家那般,视女人如无物。
这里的未婚女子可以像男子那般自由,对妇人的束缚却多了许多。
可那又如何,她虽已婚,但是在这个视权如命的年代里,太傅千金足以让她过的比未婚女子还要自由。
她太傻,陆谦何曾不是利用她的身份攀权富贵。
如今的他只是个少卿,她倒想看看有了她得阻挠,他还如何步步为营!
云中秀命巧儿暗中打探陆谦身在何处。
她在房里换上了最华贵的广袖长袍,金头银面,施朱傅粉。
这是她从前绝不会有的打扮。
汉家女子皆是纯良朴素,婚后更加如此。
可南祺女子却不同,她们为了取悦丈夫,每天都会打扮的花枝招展。
在方小说祺,只有娼妇才会作这样的打扮。
如今想来,曾经的她也不是完全失去了自我。尽管陆谦不喜欢汉家女子的打扮,可她依然无法抛弃本性。
放下胭脂,云中秀在发鬓上插了一支凤衔玉珠金步摇。
这一支是成亲时皇上钦赐的,只在成亲时戴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