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一愣,弯腰道:“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公主您请!”
我瞥了一眼小厨房的方向。外面依然哗啦哗啦的下着雨,白日如黑昼,整个天空都是雾蒙蒙阴沉沉的。
我踏入凤贵妃房里,凤贵妃已经起床,坐在桌前,见到我的脸上的伤,眸光凝聚。
欲言又止的问道:“你的脸”
我缓缓地跪在她的面前:“凤贵妃,姜了有一事不明,还请凤贵妃看在我母妃的份上不吝赐教!”
“是谁毁了你的脸?”凤贵妃面容肃杀:“姜了,告诉我,是谁毁了你的脸?太后吗?”
我抬眸望着凤贵妃,这个曾经我不信任,又让我信任的人。
她一直都知道,太后在惦念着我
她一直都知道太后想要我的命或者说我不是她亲生女儿太后早就知道了
太后不过在等。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给我们希望,让我们在希望中含笑眉眼地死去。
太后是把绝望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知道怎么让人有希望,然后一点一滴的击碎这希望让你知生不如死死又不甘心,而后便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我牵起嘴角,似自嘲道:“凤贵妃,您都知道了,您为何什么不告诉姜了?难道您认为姜了还没有长大,还需要更多的刀枪剑戟捅在身上,在死去中长大吗?”
我护她,信她她却知道太后一直惦念着我,不告诉我刹那,我心生怨怼,她怎么能如此对我?
凤贵妃直视着我,肃杀的面容依紧:“本宫不曾隐瞒你什么,今日你去见宣言雨,本宫在想,定然是碰见太后了,不然以你公主之尊,在这后宫还没人敢碰你!”
到底不愿意说
我伸手抚在脸上,盖住眼晴眼前漆黑一片,我问道:“凤贵妃我的这双眸子到底像谁呢?还是说我母妃的那双眸子根本就不是为了救你,而是太后看着不顺眼,给挖掉的!”
我瞧不见的凤贵妃的神情,却听到她声音藏不住的惆怅:“姜了,是本宫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妃,这一切跟你的眸子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手下移,轻眨双眸。浅笑梨涡涌:“凤贵妃啊,您可知道今日太后不是要我的命她是想要我这双眼睛,听说我的眼晴似她的故人!”
凤贵妃言语中的惆怅一下变成了惊谎:“谁告诉你的?太后根本没有什么故人似你的眸子,你母妃的眸子是因为本宫才瞎的!”
我嘴唇微微动,俯身一叩拜:“这一拜,姜了谢过凤贵妃七年来的栽培之恩!”
抬头,又是一俯身叩拜:“这一拜,姜了谢过凤贵妃七年来给予的温情!”
再一次抬头,俯身叩拜:“这一拜,姜了谢过凤贵妃让姜了知道了,被亲人捅刀子的滋味!”
凤贵妃面色沉静,似不认识我一般地望着我,我又一个俯身叩拜:“这一拜,拜姜了与凤贵妃的情断。姜了往后生死与凤贵妃没有任何关系!”
凤贵妃的唇瓣不住地颤抖,想伸手抚我的脸,我跪行后退与她拉距离,咬着牙才站起身来,瞅着凤贵妃,轻笑了一声:“姜了知凤贵妃不告诉姜了是为什么原因。”
凤贵妃眼中惧然,她害怕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见她这个样子,我的笑意略略一凝,道:“因为太后姓凤不对太后曾经姓凤,后来姓临。北齐的肃沁王妃,闺名叫沁儿,太后闺名,叫心儿!是也不是?”
“砰!”凤贵妃搭在桌上的手臂控制不住的扫过桌上的茶具。全身似见了毒蛇地狱的害怕,“姜了,这是谁告诉你的?谁告诉太后曾经姓凤的?”
我略带薄凉道:“凤贵妃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我是您带大的,您的手段,您所想,我总能揣摩一二。凤家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了?凤家到底犯了什么罪?只有灭九族的大罪才会一个不剩,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我母妃的一双眼晴就能保住您?姜了是不相信相的,不过姜了会查出来的。”
凤贵妃神情颓唐,似受到重击缓不来,我再次对她拱手行自大礼,说得决然,说得凉薄:“凤贵妃。自此后,您依然是姜了的母妃,但是您不是姜了最信任的人了”
我是说,凤贵妃若是有一天,姜了查出什么,对您也会毫不留情的下手,您在姜了一颗冰冷的心上又堆上一道城墙。让姜了变得坚不可摧,姜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下不了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