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
皇后见了傅恒,久未见笑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喜色。
“傅恒,你回来了。”
“是,过几日太后大寿,皇上特命我提前回京述职。”
“山西距离京城遥远,一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吧……傅恒?”皇后啜了一口茶,发觉傅恒竟然在望着窗外发怔。
“姐姐,您说什么?”傅恒收回视线。
“傅恒,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也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我劝你,不要。”
“可是姐姐,外面的雪下得好大,她一定很冷。”傅恒再次望向窗外,喃喃道。
“皇上准她回长春宫,给了她两个选择,第一,待你回来后说她从未真心待你,绝了你的心思,第二……便是你今日见着的这般。”皇后叹了口气,说道。
“皇上他……”傅恒霍然站起。
“皇上就是想知道璎珞的骨头有多硬,她越是不肯屈服,皇上就势必要折磨到她屈服为止,这紫禁城里多久没有过这般让皇上费心的女子了,你也知道宫里有多少双眼睛,今日你若是接近她,恐怕她明日便真的没有命来长春宫了。”
喀嚓——
傅恒手中的茶碗应声而碎,青瓷碎片割破了手掌,鲜血淋漓。
“呀——”尔晴低呼一声,连忙上前,一手拿了帕子,一手搭起傅恒的手查看伤势。
“你……”皇后眉头一皱,“傅恒,你从前可不是这样沉不住的人。”
傅恒将手一抬,避开了尔晴,“姐姐,我还要怎样沉住气,我眼睁睁看着我心爱的女子,进慎刑司,被严刑拷打,见她大雪天,三步一叩,只要我接近,就会给她带来连我自己都想不到的灾难,我……”傅恒狠狠地一闭眼,将手里的碎片握得更紧了。
那个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终究还是不肯放过璎珞是么?他终究还是将她惦记在了心头是么?难道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便存了收她的心思?然后一步步地逼迫,将她变成了他的贵人,他的嫔!一想到那一世的璎珞,傅恒心中嫉妒的火焰便不可抑制地燃烧了起来。
“傅恒大人,您快松手,让奴才给您清理一下。”尔晴急道。
“傅恒,莫要胡闹。”皇后呵斥道。
傅恒定了定神,长出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内心,将手心的瓷片丢在了地上,明玉急道,“奴才去请太医。”
“不必了。”傅恒摆了摆手,拿过宫女递过的帕子草草包扎了下。
“你待在这里也是徒增困扰,先回去吧,璎珞有我着人照应着,你不必太过忧心,将心思都放在太后的寿宴上。”皇后颇有深意地看了傅恒一眼。
傅恒眼色一亮,“是。”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天,夜幕垂垂,长春宫院子里已然掌上了灯,皇后端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本书。
“娘娘,别看了,仔细伤了眼睛。”尔晴将烛火移近了些。
“明玉还没回来么?”皇后问道。
“回娘娘,还没。”尔晴答道。
“尔晴,你过来。”皇后招手,尔晴走了过去,站在皇后身边。
“娘娘。”
“尔晴,你在本宫身边服侍流年,也到了出宫的年纪,本宫有心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宫去,如今……你可有什么心仪之人?”皇后拉过尔晴的手,柔声问道。
尔晴羞怯地低下了头,“娘娘,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奴才的祖父曾为奴才求取婚旨,虽皇上未允,可奴才也不敢私自做主另嫁,有损德行。”
“尔晴,你可知你祖父所求赐婚之人是谁?”皇后美目凝视着尔晴。
“奴才……知道的。”尔晴垂着头。
“那你可知,傅恒心里只有璎珞一个人。”皇后又问。
“奴才……也是知道的,但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奴才……不介意的。”尔晴越说声音越小。
皇后看了尔晴片刻,微微一笑,“罢了,你若是没有属意的人,就先留在长春宫伺候本宫吧,何时有了,便告诉本宫,本宫给你做主。”
“奴才谢娘娘。”
尔晴话音刚落,明玉自外面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古怪。
“怎么样?”皇后连忙问道。
“回娘娘,没找到。”明玉摇了摇头。
“怎么会?”皇后奇道。
“奴才也觉得奇怪呢,这东西六宫都找遍了,就是没寻到人影。”明玉皱着眉头。
“东西六宫……”皇后略一沉吟,霍然抬眸,“养心殿呢?”
明玉吓得差点掉了下巴,“不、不会吧!娘娘,她怎么会在那里?”
“皇上今日赏了本宫一件狐皮大氅,明玉,你代本宫去向皇上谢恩吧,”皇后有些出神地看着烛火,“本宫现在行走不便,向来皇上是不会怪罪的。”
“是。”明玉心惊胆战地应了。
“娘娘不可,”尔晴急道,“若是魏璎珞真的被留在了养心殿,娘娘你这么做岂非会惹恼了皇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