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如同春夜里忽然吹过的一缕清风,很快没了痕迹。
一场家宴,宾主尽欢。
不曾想,第二日,马皇后便派阉人送来口谕,三日后雀郡外的皇家别院举行春日宴,邀请赵珊出席。
接下口谕,打发走阉人以后,赵珊浑身无骨地朝贵妃榻上一瘫,“马皇后为给我难堪,特地设下鸿门宴想要羞辱我,这群贵妇人吃饱了撑得慌?”
“不想去就不去。”何东把盘中的苹果削皮分成小块,拿银签插好,递到赵珊唇边,漫不经心道:“张嘴,看看甜不甜。”
赵珊啊呜一口将苹果咬住,心满意足地咀嚼着,叹道:“真甜!瘫痪在床,生活无法自理的生活,自然甜得很!”
她笑眯眯地伸手捏捏何东脸颊,懒洋洋地拖长声音,一副纨绔子弟口吻,“为了美人你,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都必须前去,宣告我的所有权。我倒想要看看是哪些小妖精,一天到晚没事儿想着你。”
赵珊传信给黑风,说等春日宴完毕后,方才前去处理积压的事务。
此时诸事皆顺,眼下最要紧的是赚大量银子。
黑风以往做的那些不法勾当,赵珊自然不会再涉及。她已经制定出详尽的商业计划,打算慢慢将黑风洗白,转为正业,打造吃喝玩乐一条龙的集团化服务。
身处盛世,劳动人民对于精神文化的需要自然有很多要求,而她,恰好是一个来自几千年后的商业管理系大二学生!
虽然吧,她也就只学了几堂课,但从小在外打零工的经历,让她对商业运作模式有了许多独到的理解。
她还将梅娘带进黑风,交由甲六婶悉心培养。
等她安排好一切,春日宴也到了。
一大早,赵珊和何东两人便起身,梳妆更衣。
自何东回来以后,赵珊的梳妆衣着均由何东一手操持,她自然求之不得,将一切交由何东。
何东审美好,心灵手巧,她这种粗犷的毫无审美的女汉子,就不要跟他争了。
描眉画唇,这也是闺中之乐。
赵珊强行按捺住唇上被画笔勾勒得痒酥酥,想要把何东扑到在地毯上,亲得他满脸都是唇印的冲动,弯眼笑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你这贤惠的小美人打包回家?”
她早就起了色心,想要把面前鲜嫩的小美人吞进肚子,可何东除去跟她偶尔打个啵啵以外,再没进一步动作。
她很着急啊!
美人在坏,却不能吃,她又不是柳下惠,她很是心慌,她愿意负责!
何东一如既往浅笑着不接话,气得赵珊狠狠啃了他两口,将他的双唇啃得跟自己的一般红,这才作罢。
她踩着时间,没早一分也没有晚上一分,按时到达雀郡外的皇家别院。
门口候着的下人将她迎进去,一前一后沿着游廊走了没多久,面前出现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繁花盛景,掩映在繁花丛中的亭阁,或站或立站着许多盛装女子。
引路的下人退下,她一眼便瞧见人群里格外夺目的吴玲儿小妹妹,和高岭之花柳宓。
吴玲儿几乎在同一时间瞧见她,两人目光一交接,吴玲儿小嘴一撅,直接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赵珊这才想起上次小姑娘哭着跑开,感觉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可恶。
其实她并不太有性别这个概念。
前世她只想变强,将自己当做男人。
来到这儿后,除去在何东面前,她有时觉得自己是女人。在其他人面前,尤其为了方便行事,扮作男装,后面又跟江湖中人混在一起,她愈发没有这种自觉。
她愧疚地朝吴玲儿笑笑。
吴玲儿偷偷转过头来用余光瞟她,正好看到她的微笑,脸唰的一下变红,脸也转过来,迟迟疑疑地看着她,一副想要靠近又拉不下面子的模样。
宴会上的人,她都不认识,亦无人引荐。
赵珊随便找了个僻静处坐下,欣赏眼前美景。
此时,她坐在繁花从中,九曲十三弯的流觞下端。
流觞的源头,是一汪清泉,泉水被巧妙地引上流觞,偶尔有风吹过,将盛开的繁花花瓣吹落进流觞,花瓣晃悠悠地顺着流觞一路往下漂,留下清淡的香气。
没过多久,飘过来一盏桃花形状的剔透玉杯,里面注着半杯蜜酒。
赵珊好酒,顺手将其拿起,捏在指间细细查看。
酒杯用玉石经巧手打造,杯壁薄得透明,对着阳光,便能看到里面盛着的酒水色泽。
“打哪儿来的乡野丫头,没见过好东西……”不远处有人聚在一起小声嗤笑。
赵珊面色不改,继续瞧着。
“脸皮可真厚……”
“瞧那妖里妖气模样……”
没想到她堂堂一个大老粗,竟有做红颜祸水的资格,赵珊摇摇头,将杯中的酒喝下去。
这酒太淡,白水一般。
“有本事你妖给我看看,”清脆的女声打断不怀好意的议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