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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李布衣跟他说过的事情,顿时明白了那个孩子应该就是“清寒”。
没有看到人之前,他还不甚在意,但想到李布衣当时的神情语气,再加上这孩子的面容,他的目光顿时复杂起来了。
敛了敛神色,赖药儿开口道:“心魔,你又想干什么?”
高未末冷笑一声,道:“李布衣在哪?”
赖药儿道:“我们从万花谷离开后就分开了,这个问题你不该来问我。”
高未末一把掐住他的肩膀,冷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天亮之前我若见不到李布衣,这个孩子的下场……”
“心魔你不要太过分!”赖药儿看到那个孩子即便是痛也一副木木呆呆的模样,心中有一丝怪异的感觉。
他试图劝服高未末:“你和李布衣的恩怨,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我何苦为难他,你看不出来吗?”高未末没有丝毫动摇,“我本来就不是你们这些正道人士,耍什么手段还需要讲究光明正大吗?”
他见赖药儿还要试图说些什么,便提醒道:“离天亮还不到四个时辰。”
赖药儿一顿,神色迟疑。
下一秒就见高未末加大了力道。
乔期皱了皱眉,心想肩膀肯定青了。
等赖药儿离开后,高未末放轻了力道,表面上看乔期还是被他擒住忍受着疼痛不声不吭。
对面有人看不过去,却碍于赖药儿的吩咐,不敢轻举妄动。
高未末一低头就看到乔期闭着眼睛睡着了。他忽然想到,如果他的妻子不曾离开,他的儿子应该也有这般年纪。
心中涌起一股柔情,他不动声色地让孩子靠得舒服一点。
十年前,他还不是心魔,因为一时贪念犯下大错,被李布衣所见,因此被对方废了武功。
从那时起,他被正道所弃,他的妻子带着两岁的儿子离开了他,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母子二人。这十年来,他苦修心魔大法就是为了能够找李布衣报仇,他今日一切全拜李布衣所赐!
李布衣无故增长的内力使他忌惮,他原本以为出谷便能寻找到时机,直到他见到清寒。
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个妖怪,他从捡到这个孩子开始就有意教他偏向自己,还传授他心魔大法。
他原以为这个孩子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万花谷主人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或许谷中的人都是跟清寒一样的妖怪,但那有什么关系,只要能报仇。所以他接受了谷主的帮助,在万花谷中疗伤。
他将完整的心魔大法传授给清寒,以此换来了自己的痊愈。
既然都是相互利用,那就不要怪他狠心了。
心软的情绪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恨意。看着这张脸,他仿佛看到了十年前废他武功的李布衣。
天边露出一点鱼肚白。
他的手移到乔期的天灵盖,兀自喃喃道:“看来李布衣是赶不及了。”
“住手——”
随着一声轻喝,一道人影掠了过来,落在他们面前。
正是李布衣。
此刻他的额头冒着汗珠,腿上的布料还有血迹,看来是经过一场激烈的鏖战才匆忙赶到的。
李布衣见乔期闭着眼,还以为他是晕过去了,连忙道:“我已经应你的要求来了,你放了他。”
高未末道:“我说的是天亮之前,显然你迟到了。”
“心魔!”李布衣喝道,“你要如何才肯放过他?”
高未末一笑,云淡风轻道:“我要你,自废双腿。”
“李神相不可!”
李布衣还未说话,身后一人便出声阻拦。
他回神拱手道:“麻烦你带众人先行离开吧。”
“可是你……”那人迟疑。
李布衣再次恳求道:“请你们先回去吧。”
那人犹豫了会,最终道:“李神相,你自己保重了。”
众人收了武器,纷纷撤回西栅里。
现场只剩下李布衣、高未末和乔期。
——还有躲在暗处的赖药儿。
李布衣道:“我照做,你是不是就会放了他?”
高未末不语。
青竹竿一刺,挑断了双腿筋脉。他的身形一个踉跄,跪了下来。
乔期睁开眼。
高未末一把推开了他,趁此飞扑过去。双掌运力,势要将对方击毙于掌下!
以李布衣的内力,心魔大法已对他无用,唯有伤了他,才有机会杀他!
在同一时间,乔期的腰身被袖子揽住,飞到了赖药儿身边。
李布衣没有了顾忌,挥起青竹竿与高未末打了起来。
他虽然双腿不便,却倚仗着内力,丝毫没有落下风。
高未末一声尖啸,“李布衣,我要你死!”
对方狂性大发,招招全力,招招致命。
李布衣渐感吃力,他顾不得伤势,全力一搏。
青竹竿只见残影,在一个空隙间直穿对方胸膛。
高未末狂笑着,一步步退到了索桥上。
笑声戛然而止。
枯叶落地,胜负已分。
赖药儿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