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许多人，都对靳教授的做法很不理解。

按照道理来说，这位老教授应该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更重视科学的严谨性啊，怎么会在这种关键问题上倒向了艾尔兰？

只有靳教授自己，以及陪同而来的研究员明白。

科学的严谨性，当然是要有的。

但他们更关注的，其实是另外一点。

「托尔金动力模型的修订与真解」

当听到台上的这位学生说出自己的论文题目时，研究员与靳教授都是精神一振，几乎难以置信。

他们现在所掌管的项目，突破的最难点就在于托尔金动力模型上，而这名学生居然言称对托尔金装置进行了修改与订正？

这是否意味着，如果这名学生所讲述的观点为正确，困扰他们数月的问题，就将迎刃而解？

何况，最开始的分析阶段，艾尔兰所罗列的一系列问题，确实有事实作为证明，这增加了他论文的可信度。

对于靳教授的团队而言，现在这种时刻，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放过。

哪怕听上去匪夷所思，他也愿意给这名学生一个自述其说的机会。

并且，靳教授还想到了碎碎寄来的那封信。

以她的身份，显然是知道自己负责项目的具体内容的。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碎碎会这么单纯，只是想让自己回母校放松下心情。她一定是掌握了些什么，知道对自己的研究有利，这才专门送了那封信来。

现在看来，或许这名叫做艾尔兰的学生，就是那封信带来的惊喜。

“开始吧。”说完这句话后，算是给之前的争论定了一个结果。

哪怕这个结果不会被大多数人接受，但在现在，他们也只能接受。

因为做下这个决定的人是靳教授。

这就是名声与地位，所带来的巨大影响力。

当然也会有人不满，就像那位布兹教授眯起了眼睛，对他说道：“靳教授，这样做不太合理吧？”

靳教授不在意地笑着：“布兹教授，什么叫合理？既然这件事符合规则，那它就是合理的。还是说，你在质疑我的判断？”

布兹沉默了，同为研究所的教授，但谁都清楚，他的这个教授与靳教授或是杜兰特的那种教授，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这说到底只是一件小事，为这种事而得罪研究所的高位同事，不智，也不划算。

反对的意见全部消失，艾尔兰调整过来心态，重新开始叙述自己的论点。

每一个论点，看似荒诞不经，但都条理分明。

并且，提到的大多炼金术相关知识，都可以在已有刊发物找到。

即便是他生造出来的「介转」一类的说法，也都有炼金术家族的人士进行了肯定，确定这只是不记载于纸面上但确实存在的东西。

这一点，当然要感谢芬纳老师。

他不仅是一位优秀的科学家，更是在炼金术的小圈子里人脉甚广，找几个朋友帮忙写个书面证明，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阐述完毕，按照答辩流程，接下来就是答辩讲师们进行提问。

负责给予答辩成绩的讲师教授们，脸色相当难看，显然是极不认同艾尔兰所说的理论。

然而他们没有开口点评，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那位老人开口。

靳教授沉思一会儿，忽然问道：“在你的理论叙述中，曾说明到，改进后的托尔金装置的浮动范围能从15%缩减至8%？并且在原有的计算体系上，参数弹性更大？”

“是的。”

“那我想问一个具体的问题。”靳教授扶了扶眼睛，衬着微光，镜片流露出反射的光泽。

“如果最终需要产生的力为870个单位，那么相应的温度条件，是多少。”

众人不解，为什么靳教授会突然问出这么具体的数值？

艾尔兰同样不曾知晓，只是习惯性地低头开始心算起来。

一段时间的沉默，靳教授再次补充道：“如果需要超算来进行辅助运算，我可以为你申请。”

“不必了。”艾尔兰结束了沉思，挥手道：“我已经算出结果了，在新式的托尔金装置中，所需要的温度为32.75。”

靳教授的心情有些激荡，声音甚至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约算结果？”

艾尔兰肯定地说道：“不是，这就是最终结果，没有约算，就只到小数点后两位而已。”

靳教授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开口：“另外一个问题，你怎么证明。”

“我这次的论文，申请到了实验室现场辅助测试，实验室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

……

大荧幕落下，画面中正是动力工程大学的4号实验室，而操作专员早已准备好一切，就等着开始的信号发出了。

“开始。”靳教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正式发出了启动的讯号。

实验结束的很快。

毕竟芬纳制造出的囚笼能源块只有三块。

而每一块储存的魔法力，也仅仅只够启动托尔金装置三次而已。

九次循环启动后，按照早已制定的流程，操作专员结束了此次实验。

九次实验结果，全都符合经过艾尔兰修正后的预估计算值范围内。

没有任何一次，超出过这个界限。

“这什么也不能说明！”奥德里奇忽然站了起来：“只有九次的实验，能够说明什么？根本不构成既定结论，或许这只是单纯的运气和巧合罢了。”

“奥德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