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陶乐匆忙梳洗了一下后,就坐上宫里的马车,往皇后那里去了。路上,常曦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下。
昨日午后,苏兰嬿就突觉头痛,但因那只是一时头痛,一会儿就好了,她也就没当回事。直到夜幕降临,一阵剧痛突然袭来,全身上下都痛苦难当,让苏兰嬿几欲昏厥。常曦听到她的叫喊声,赶紧掌了烛火,看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除了听到皇后一直在喊痛之外,常曦从皇后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什么异样。可是看到皇后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常曦无奈之下,只好一面派人去请御医署里当值的御医,一面去禀报圣上。
等到圣上来的时候,御医已经在替皇后诊脉了,可是却并不知道皇后到底是患了什么病,只能先替皇后扎了几针,缓解她的痛苦。
圣上见状,连夜派人把御医都带进宫里,替皇后诊断,可是却无一人得知皇后究竟所患何病。这还不是最坏的状况,更坏的还在后面。半夜过后,皇后虽然没有再喊痛了,但却开始呕血不止。
常曦说道:“皇后自觉大限将至,她说想要见大皇女和你,所以婢才会如此十万火急地请郡主进宫。”
“舅母、皇后会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的,对吧?常曦姑姑。”陶乐听到常曦告诉她的事情,心里一想到那个前些日子还很有生气的人,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就忍不住紧紧捏住衣角,胡乱撕扯起来。
常曦见陶乐有些无措的样子,不由心生怜惜,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到了皇宫门外,常曦把令牌给守卫看了之后,就这样驾着马车进宫了。此时,天色也渐渐明了起来。
到了永安宫殿外,陶乐下了马车后,就立马飞奔进去。此时,整个永安宫里全是一片嘈杂,一个个宫人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来来去去,好像只要停下来就会撞上前面的人。殿前站满了人,但凡叫得上名号的后宫妃嫔都一个个地接踵而至,脸上或带着焦急,或带着悲戚,却不知她们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除了这些个妃嫔外,所有的皇子皇女都到了,哪怕是今年不过五岁的皇十子也很懂事地乖乖站在一旁,没有闹腾。
作为唯一一个算是外人的陶乐,被众人的目光盯得有些发瘆,连脚步都慢了下来。而走在前面的常曦,看到陶乐停下了脚步,拉了她一把,小声提醒道:“皇后还在等着郡主呢。”
陶乐闻言,不再注意众人的目光,径直走进殿内,走到皇后寝宫之中。
“圣、圣上,妾、妾怕是不能陪伴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要为了我悲伤过度,要记得按时用膳,饮酒不要过度,天冷了要记得增添衣物。”短短续续的声音,让人一下就能听出说话之人的虚弱。
陶乐慢慢地靠近床榻,当她看到躺在床榻上的人时,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皇后。呆滞无神的双眼,惨白毫无血色的双颊,眉目之间竟隐隐透着死寂,和记忆中的人判若两人。
慕连城看着眼前的人,不由颤了颤,感伤油然而生。虽然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但是她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为他做了所有作为妻子该做的事,也尽了一国之母该尽之责,从来没有耍过小性子,也没有过过宽心的日子。想到这儿,慕连城这才恍觉,自己对苏兰嬿真的亏欠太多了。
“皇后,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朕一定会尽力达成你的心愿。”慕连城不由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兰嬿微微摇了摇头,道:“妾,并无什么念想。”
慕连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苏兰嬿再次开口了,“圣上,妾、妾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妾只想,好好地看看我的孩子,同她说说体己的话。”
慕连城沉重地点了点头,把守着的宫人御医全都遣了下去,随后他也走了出去。正当陶乐也想离开的时候,却被苏兰嬿叫住了,“笑笑,你留下来。”
慕谨榕从一进来,就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在偷偷地掉眼泪,看到她软弱的一面。此刻宫里除了她们三个外,再无其他人,慕谨榕再也抑制不住,捂着嘴巴哭了起来。
“谨榕,别哭,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还有笑笑,你也要认真听我接下来来的话。”苏兰嬿已经虚弱得连多余地废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好多话想对慕谨榕说,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必须要在这段时间里把最要紧的事情告诉慕谨榕。
慕谨榕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哭出声来,仔细听苏兰嬿要说的话。陶乐也跪在一边,面露哀戚之色。
“谨榕,你要记住千万不能心慈手软。焦贵妃她已经在暗地里做了不少手脚了,你一定要小心提防,千万不能着了她的道了。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少说话,少做事。你要记住,只要你没有犯任何错,储君之位迟早是你的。但是,兵权千万不能被焦贵妃他们掌握,苏将军那里,一定要让他站在你这边。还有苏家,你的夫家,我的娘家,不可信。”
前面的话慕谨榕都清楚明白,只是最后这一点她却不太明白,当她听到苏兰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