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说田家不还钱,他们就把田妤钉死在棺材里,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还是让田家还钱。
也是,如果他们想让田妤死,根本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出来,只要弄一碗汤药或者弄一条白绫偷偷的处死田妤就好,这样不是多此一举?
而且,田妤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钟家是有钱人家不假,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啊!万一被官府追究了,或者有人要整他们家,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一想,连那个来田家报信的丫鬟都很可疑。钟家是深宅大院,田妤能接触到的丫鬟肯定是内院的,她在钟二老爷病了的第二天就来送信,内院的丫鬟想出府都这么方便的吗?或者,那根本就是钟家人故意的。
对,就是这样的,钟家就是想给田老二一家压力,让他们把钱吐出来。而事情的发展也像他们预料的那样,田老二跟杨氏决定还钱。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一个梅氏,她将钱卷走了,所以钟家恼羞成怒,才会收了田老二一家县城里的房子,把他们赶了出来。
一切都想顺了,那么现在钟家恐怕也是骑虎难下吧!话儿已经放出去了,可是田老二却拿不出钱,田妤是杀还是放他们估计也在为难。
但依着阿好来想,他们应该是不敢杀田妤的。
松了一口气,阿好抬头想把自己的猜测说给周氏听,却发现自己一时间想的入神,连周氏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发现。
算了,还是别掺和这件事了,好好的盖自己的房子才是正理,她叹了一口气。
阿好想的透彻,可是并非所有人都能像她这么冷静的,看的这么明白的。
此时田老二一家已经勉强把屋子打扫了出来,说是打扫,也就是把那些肉眼可见的脏污冲刷干净,最后这房子还是千疮百孔、味道熏人的很,根本不像一个人住的地方,只是他们无处可去,才不得不住进去。
田老二躺在炕上总觉得鼻尖有一股屎味儿,他干脆闭上了眼睛,不看不想。
田二郎在那里哎呦,他的腿上已经撒了金疮药,可是还是疼。那么大一块肉啊,就这么被生撕下去,是个人也受不了。
“你还有脸叫疼,让你赶几头肥猪你都弄不了,你还能干点什么?”杨氏坐在一张破凳子上又累又气,开始发火,“现在好了,那猪跑进山里,还能找得回来?
家里就剩下这几头猪了,我们咱们晚上吃什么,喝什么。”
她在那里叨咕,叨咕的田老二心烦,他撩开眼皮瞪她道,“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那几头猪,想想怎么救妤姐儿吧。”
一句话立刻将杨氏的伤心事勾了起来,她扑到田二郎身上撕打他,“都怪你,你非要杵咕我跟林家结亲,林家一个寡妇,本来就是丧门星,谁沾上她们还不得倒霉?
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只可怜我的妤姐……你怎么这么惨,他们全害你,可疼死我了!”杨氏又哭又闹的。
田二郎也不敢还嘴,他现在也怀疑梁媒婆的话是对的,就是跟林家这门亲事冲了他们,不然怎么他们这么倒霉。
杨氏骂完这亲事,又开始骂梅氏,骂她背后捅刀子偷走他们的钱,骂她不是人,凡此种种吧,就是什么难听骂什么。
可是骂有什么用,还是要想办法筹钱救田妤,不然四天以后钟二老爷出殡,就是田妤的死期,他们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筹钱,一般人家就是借加上卖房子、卖地、当东西,他们这房子弄成这样,谁要?地,根本没有,东西,大概他们也只剩下身上这几件破衣服了。
只能借,但就这么这种情况,借高利贷人家都不借给他们,知道他们没钱还,他们只能向村民借,向亲戚朋友借。
大家本来就觉得他们之前太猖狂了,现在朝他们借钱,还有借期、没还期,谁愿意借给他们。也就一些人看着他们可怜,给他们十文八文的,也不指望他们还,就当做善事了。
杨氏从村头走到村尾,田老二从村尾走到村头,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口水也求干了,也才借到几两银子而已,这有什么用?急得他们满嘴全是大火泡,头发也白了,腰也驼了,此时他们才知道什么是人情冷暖,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杨氏走到田老大家门口,往里张望了一下就收回了眼神,周氏向来看她不顺眼,现在他们倒霉了,她不趁机奚落她一下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借钱给她。
抬起脚她要走,周氏却奔了出来,她将两锭银子塞到她手里,怒道,“怎么,我们家的门口就这么不好进?我这是冲着田妤,要是冲你,我绝不会借这个钱!”说完,她转身又回了院子。
杨氏看着手中那两锭白花花的银子突然崩溃大哭,这是她这两天借到的最大一笔银子了,只是她从没有想过它竟然来自周氏。
这边杨氏回了家,田老二却好似游魂一样走到了村头,正好看见阿好在指挥着人盖房,那房子已经盖了一半,看起来是六间双层阁楼,这在村里可是独一份儿。
人家那边日子火热,再看看自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