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韩西爵,那张冷峻的面孔,因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怒火而阴沉。而此时的沉默,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气压低得让人难以喘息。
这场面,恐怕连褚少泽都无法应对。
然而对方是林浚辰,对于韩西爵来说,不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这么简单,而是兄长一样的存在。
当然了,把弟弟惹恼了的林浚辰,也难掩心虚。
“西爵,能不能让这些黑衣人先出去?剩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想怎么对我都行。”
韩西爵冲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他自己则背过身,到沙发边坐下。
得了自由的林浚辰,赶了黑衣人离开,屁颠屁颠的到了韩西爵对面的位置,然后直直的跪在了沙发上。
三十岁的人了,学人家少女卖萌。
双手合在一起放置在胸前,抿着嘴歪着脑袋,冲韩西爵不停的眨巴眼睛,卖萌放电。
“恶心!”
韩西爵抽了抽嘴角,撇开视线,把嫌弃写在了脸上。
“哈哈恶心就对了。就怕你重口味,偏偏喜欢我这样的。小时候你可是追在我身后,说要给我当新娘来着。”
林浚辰翘了个兰花指,想起这个动作,总是能把韩西爵逗得哭笑不得。
只是眼下,在对面坐着的男人,已经成熟稳重。是名声在外,有着杀伐果决的传说,在生意场上人人敬畏的爵少,变得比以前更不苟言笑了。
他坐在那里,无需发一言,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将原本就高贵的他,衬得越发卓尔不凡。
不过,蹙眉若有所思的样子,倒是和以前一样。
“抱歉!”林浚辰端坐下,敛了不羁,“给秦苏凉支票,我只是想试探她一下,我没想过她真的会走,抱歉!”
“她并没有走。”韩西爵低声道。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很意外,起码从拍卖场赶到房间这段路程里,他没想过还能再看见她,可又怀着不甘的心火,加快步伐赶回来确认。
然而她却没有离开,继续怀着淡漠的神情,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诶?没走?”林浚辰捂着额头惊呼。“她没走,那你还生什么气?居然下令要绑我”
看韩西爵侧脸偷笑,他总算想通是怎么回事,顿时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踩上茶几就扑向了韩西爵。
“好你个臭小子,居然敢耍我!”
“我可没耍你,是你自己进门发现秦苏凉不在,就先入为主。”韩西爵勤于解释,但懒得动弹,由着林浚辰胡来。
就算被擒住胳膊,被勒住脖子,被束缚得无法动弹,他嘴角始终勾着笑,明朗成年少时,无忧无虑的样子。
他这副模样,看得林浚辰由衷松了一口气。
如果翘兰花指,只能逗乐过去的他,那自己今后,一定要想出更多的办法,务必留住他冷情背后,这还算开朗的笑容。
闹腾了一阵,林浚辰消停下来,就在韩西爵身边瘫坐着。
“臭小子!”他踹韩西爵一脚,抱怨道,“你知不知道刚刚看到你生气,我有多紧张?你这样会对我造成心理阴影,要是害得我不举,那些等待我拯救的美女肯定会画圈圈诅咒你的。”
“你真变成那样,我会替你照顾好那些美女的。”心情不似之前沉重,韩西爵也能偶尔开个玩笑。
“别!”
“怎么?”
“那些女人都配不上你,我觉得你这辈子啊,跟秦苏凉纠缠不清就很好。反正你们结过婚,现在又有了夫妻之实,而且她还是你永远需要且唯一的解药。要我说,你干脆忘记过去,和她重新开始算了。”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韩西爵起了身,林浚辰却拽住他的手臂。
“我不是在开玩笑,你自己回头想想,你需要她的时候,她是不是都配合着你?结婚也好,离婚也罢,包括现在,我明明给了她支票,可她却选择留了下来,这难道不能说明些什么吗?”
“说明我有手段,只要是对我有用的棋子,哪怕是死亡训练营最优学员,她也只能配合。”
韩西爵抽回自己的手臂背到身后,眸底染上沉色,气势凌然到无法逼视。
即便如此,林浚辰仍有自己的话要说——
“西爵,你和秦苏凉小时候关系很好的,我都看在眼里。我作为你身边最亲近的人,甚至都没有见你笑过,可是秦苏凉出现之后,你变了”
“我没变。”韩西爵薄凉三个字,截断了所有可能。
“行行行,你没变你没变。”争执是没有必要的。只是林浚辰表面妥协,心底却坚信着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内心。
怎么可能没变?
有秦苏凉在西爵身边的那段日子,他变得爱笑,变得开朗,变得不那么棱角锋利,不再对周围充满了敌意。
只是后来,秦苏凉进了死亡训练营,他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可这也不能掩盖掉,他曾因为秦苏凉而发现过改变。但也许是那段令他开朗阳光的时间太短,以至于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因此到现在,林浚辰总是在假设,如果当初秦苏凉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以未婚妻的身份,是否他们现在会是恩爱甜蜜的一对?
这时候,韩西爵从衣服内侧,拿出一张机票递给林浚辰。
“明天一早你就离开流离岛,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不走!”林浚辰接过机票,直接撕成碎片丢进垃圾桶里,“我这次回来,一声不响就把叶诗涵给睡了,难道你就没看出来我的图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