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不在焉，对于他的话也只是随意的点点头，别过眼又去看那雪枫树。

即使她的眼神是落在那雪枫树上，但是月怀殇仍旧发觉她根本就不是在看雪枫树，她只是……

在借由那白哗哗的雪枫树，去看另一端的风景，只是那风景里，包含的是人，还是事，他无从知晓。

见状，他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起身扯了扯自己的斗篷，冲她轻声道别：“我先离开了，你若是有事，过几天迦叶会过来看你的，到时候，可能会有任务。”

凤九歌从鼻翼间发出轻飘飘的一声嗯，随即，又将目光放在那雪枫树上，漆黑如潭的眼眸没有丝毫的生气，看起来十分的空洞。

不知怎地，他就突然呼吸一窒，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一些画面，他的额头在不知不觉间沁出了一层汗珠，掌心一片冰凉，那眼睛，也在隐约的泛着疼。

他转过身，有些踉跄的握着衣袍离开，一路上，跌跌撞撞的。

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搀扶他，路过的人，无一不用厌恶恶心的目光看着他。

而凤九歌，在他离开之后，瞬间起身，哪还有一点是在注视那雪枫树的认真模样？

她幽邃的眼眸一点点荡漾起圈圈潋滟的赤金，脸色在一瞬间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走了两步，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手，无意识握紧了胸口的衣袍，豆大的汗珠和着那眼角的液体啪嗒啪嗒的落在手上，看起来狼狈到了极致。

疼——

钻心的疼……

她疼的大脑都停止了思考，除了疼，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感受。

这股突如其来的疼痛，给她带来的，不仅是身体的痛苦，更多的，是心底的担忧和不顾一切想要离开的疯狂。

她的理智有些保持不住了，死死扣住那石凳，指甲因为用力往上掀起，血液顺着指尖染红了石凳。

他出事了！！！

她这心，是他的。

现在这颗心突然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跳动一样，而且，她觉得，自己内心，压抑的可怕。

这种种情绪，并不是来源于自己。

而是来源于这心原本的主人。

暮然之间，她眼神划过一道不顾一切的决绝和疯狂，石凳因为她的用力被狠狠掰碎成粉末，那赤金的眼眸忽闪忽闪的，怎么也隐藏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疼痛才一点一滴的消散，她的脸色也从煞白回到了泛着浅浅的绯红，眼睛的颜色也逐渐变回平淡死寂的漆黑，额前的汗珠被风吹干，仿佛之前那狼狈的人不是她。

自己一恢复，凤九歌就猛的起身，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出了月澜轩的大门，她就根据自己的记忆往来时的大门口处循序前行。

她要离开这里！

必须，马上离开！

她不会丢下他一个人的，在他痛苦的时候……

凭着南天的名号，她一路上并未遇到阻拦，只是走到门口时，那守门的人，十分强硬的拔出剑，怒目而视：“没有批准，不能离开学院！”

凤九歌哪能这么冷静的跟他们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