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才显得阴森可怕了一点。您不明白这个道理,多的是人明白呢——看门外那么多人,您以为他们真是凑热闹来的?”
老板不解:“不然呢?”
“没准是谁家有个‘老病死’,想趁机求求那位大帝也未可知,越过管生死簿的阎王,直接求到酆都大帝那里,就跟咱们的‘告御状’差不多嘛。”年轻人道。
听他这么一说,老板觉得十分有道理,又好奇道:“那你呢?”
年轻人道:“我就只是个看热闹的了。”
两人话毕,年轻人便出门看他的热闹去了,他身形清瘦,走起来的时候,整个人也显得轻飘飘的,步伐很快,三两下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老板又坐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去搭把手跑个堂——这两天店里回回满座,却只有三位伙计,一人长四条腿大概都忙不过来。
就在这时,门外驶来一辆马车,到福来客栈门口的时候,渐渐停了下来。
在大堂吃茶闲聊的客人们听见响动,抬头一看,惊讶得半天没合拢嘴。
马车倒是非常普通,绝不至于让人大惊小怪,蹊跷的是那车夫座上竟没有车夫。
莫非今日他们运气好,见到了能自己驾自己的通灵神驹?
然而接下来,他们便目睹了更为蹊跷的事——那马车车帘无风自动,竟向两边掀开来了。
“你们看,刚才有个东西粘在车帘上,”有个客人搓了搓眼睛,怀疑自己看花了,“是不是纸片?”
“好像是……”
众人的目光就跟聚光灯似的,齐刷刷地打在马车上,很快就看到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他身形挺拔,颇有风采,穿得并不是华服锦袍,却无端有种华贵而沉稳的气质。
他下车以后,将手往车门边一递,随即,有一只白皙的手探出来,搭在他的手上,一位姑娘露出脸,借力跳下了马车。
她仿佛十分新奇,正抬眼朝男子说着什么,听了回答之后,眉眼忽地轻轻一弯,便有种照人的光彩。
众人均是眼前一亮,心道这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老板立刻迎上去,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位公子,住店吗?”
那男子点了点头,声音温润有礼:“劳烦带它去停一下马车。”
“哎!没问题!”
老板一口答应,忽然后知后觉道:“它”是谁?
他惊疑不定地朝马车上看去,这回瞧清楚了,原来车辕上正坐着一排小小的纸片人,见他看过来,有几只率先站了起来,一下飞到空中,牵起了缰绳,另外几只则拎起一条长鞭。
老板带着这辆马车往车棚走,一路上连连回头,看清了那些个纸片人是真的在驾车,不由得一阵稀奇。
这一男一女便是黎柳风和池絮二人了,他们登记过后,各自进屋放好行李,便一同下来用餐。
小纸人们早将马车停好了回来,正占了一张桌子等他们,两人刚刚坐定,小纸人们正欢快地讨论着吃什么,便听得身后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我说那酆都大帝,分明就是个骗子,收了钱府的巨额香火,却没让他的儿子从地狱里回来,你说可恶不可恶!”
“赵兄,我倒是觉得堂堂冥界大帝,不会如此出尔反尔,你确定那真的是北阴酆都大帝吗?”
“那还有假?我可是亲眼见过的,他长得跟画像上一模一样!”
☆、第二十七回
闻言, 池絮小声说道:“那就更是假的了。”
黎柳风不置可否:“此话怎讲?”
池絮道:“他可是冥界的一方大帝, 应该要什么就有什么吧, 怎么会因为一点香火就被收买呢。何况, 他是天生造化来的神仙, 香火于他而言, 没有实际意义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以前说过,凡间流传的北阴大帝的画像失真。那么那个人照着画像上长,反倒是假货了。”
其实,这才是她最先想到的理由。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黎柳风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信赖感,觉得他上知天文,下达地理, 无所不能——考试没考上, 定是考官瞎了眼。
黎柳风淡笑道:“嗯,若人人都有阿絮这么聪明,酆都大帝就不用愁了。”
池絮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没说话。
七个小纸人原本还很替自家主人鸣不平,个个扭着头,愤愤地望向后面那桌,似乎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只要主人一下令, 就能立马扑上去嗷嗷咬上一通。
可见黎柳风没当一回事儿,它们便也宽心地开始点菜了,结果还未曾一致对外, 就先爆发了内部战争——由于意见不合,小纸人们险些打起来,一时间木桌上小纸片乱飞,热闹不已。
这时候,黎柳风轻轻开口:“不过,也不是。”
池絮不解:“嗯?”
“你说他要什么就有什么,”黎柳风顿了顿,目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