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唐子衣伸出手指,沿着德尼的喉结慢慢画着圈,娇声淡笑,“其实你大概不太了解宫翎这个人,在你来临海前,有没有人警告过你,要小心宫翎啊?”
“……有。”确实有,墨洛温的老爷子,曾经告诫过他要小心宫翎。
出身墨洛温,自小受上流社会的培养,对商业、对权术、对心计谁都不是白给的,也自认为高人一等。
墨洛温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傲气,他们也有傲气的资本。
德尼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在挡在他前面的几个继承人,或者放弃了继承权,或者背叛了墨洛温,或者干脆死的不明不白,轮到他的时候,那种傲气自然是更强了。
对宫翎,他确实一直提防,也一直没看出宫翎是哪里需要提防的。
他是很聪明很圆滑,处理事情也很有办法,但他毕竟只是为太和集团工作,能有多少威胁力?
渐渐地,也就不那么把宫翎放在眼里了。
现在被唐子衣这么一说,他立刻想起了离开墨洛温时爷爷的话。
小心宫翎。
墨洛温老爷子的话从来都不是白说的,是自己,忽略了。
“不管是谁告诉你的,这句话都是真理,宫翎这个人不简单,他的野心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唐子衣勾着德尼的脖颈,将人拉低,声音就在他耳边,喃喃细语,“你知道吗?其实宫翎和秋亦寒斗了很多年,他奈何不了秋亦寒,秋亦寒也不招惹他,这次,为什么他会联合墨洛温呢?嗯?你以为他的目的真的是要和你一起毁了秋亦寒吗?”
“难道不是?”虽然被唐子衣软语弄得心口酥麻,德尼还是维持着仅有的一点冷静。
唐子衣笑了,“当然不是,如果他想对付秋亦寒,又何必杀了汉斯呢。”
“!”德尼浑身一冷,“你说什么!汉斯是宫翎杀的。”
“不然你以为呢?”唐子衣笑容冷淡下来,“宫翎藏了几个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其中一个叫云漠的,是武器制造的高手,他做的子弹和枪械全世界独一无二,杀了汉斯的那枚子弹,就是由他做出来的,你如果不信可以去查。”
不。
德尼不是不信,而是根本不知道!
但云漠……他知道,他不但知道,云漠甚至就是他亲自帮宫翎藏起来的!
那个阴鸷的男人,就是杀了汉斯的凶手,是宫翎授意的?
这……这实在是骇人听闻的事实!
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德尼死死看着身下的唐子衣。
“你可以去问问云漠,我想云漠会给你一个答复,只要你能从宫翎口中问出云漠在哪里……”
“云漠就在——”德尼忽然咬咬牙,“好,这件事我会去确认,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是宫翎的情人不是吗!”
“枉你出身墨洛温,这样矛盾的问题还来问我,”唐子衣扬唇媚笑,“你也知道我是宫翎的情人,那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
这样直白的反问让德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子衣伶牙俐齿,什么时候也没在口才上吃亏,德尼不说话了,她干脆就用手指弹了一下德尼的薄唇,笑得轻缓魅惑,“我想离开宫翎,可我没有这个本事,只能请你帮忙,代价嘛……除了现在太和集团的一部分,我还可以把我给你,对你来说,这笔交易相当划算不是吗?”
“太和集团的一部分?”
“太和集团与墨洛温联手开发油田,前期的投入早已经不止百亿,如果墨洛温能挤掉太和集团独吞油田,那不是就等于拿到了太和集团一部分资金了吗?”
此话一出,德尼都愣了,“你……你是说,让我毁约?”
唐子衣笑盈盈地看他,“你出身墨洛温,毁约这种事应该不陌生吧。”
德尼当然不陌生,墨洛温的规矩一向是能得到好处,再怎么出手段也无所谓的,但……“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办法毁约!”
这才是关键。
宫翎这个人确实很有本事,笑语晏晏中却滴水不漏地防他,一点机会也没给他,一点便宜也没有让他占到。
不管爷爷的话是不是真的,最起码,宫翎这个人太难对付了。
“你有,”唐子衣笑着抬眼,“你有一个最好的理由。”
“什么?”
“如果宫翎死在了深城,这就是最好的理由。”唐子衣笑着说。
“……”德尼蹙眉,“你要我……杀了他?”
“不,”唐子衣轻轻启唇,“油田这种东西实在是利润太大,危险性也太大,更何况还是在近海海底的油田,如果万一宫翎出了什么意外回不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算,不如天算。”
杀宫翎?
对德尼来说,为了利益杀人不算什么难事,但……在深城,那里还算是内陆,是太和集团的势力范围,在那里杀人,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动他,”唐子衣很清楚德尼现在的心理,不紧不慢的说,“容我提醒你,汉斯的死就是一个前车之鉴,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宫翎的真正目的不在秋亦寒,而是想撼动墨洛温这棵大树,这大树上的果子太多了,随便晃下来一颗都够他吃上很久,为了这个,他能杀汉斯,当然,也可以杀你。”
说完这个,依旧笑得妖媚动人,“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信我,你呢,一定是不肯轻易相信我,那你可以去查,只要你能查到云漠在哪里,就能知道是不是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