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跟着几个小太监走了。再看殿名为执明,谢怀庸曾告知过此乃陛下书房,于是,她便趁人不备地进去了。
没想进去后却是个更衣间,东西两侧都有门。
东门内隐约传来流水声,她刚走到门边,就听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应是侍卫巡逻。情急之下躲进门去,就那么倒退着一头撞在了方宛身上。
本来,她以为真是自己害死了蝴蝶,心中充满愧疚,此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却令她开始怀疑。
首先,在太医说出方宛并无大碍时,她注意到方宛的手指动了一下,也就是说,方宛那时候,应是醒了。既然醒了,为何还要装晕?
其次,长公主和荟蔚郡主来后,方宛趁机“醒”来,哭求风乐天做主,将“杀害寿礼”的罪名扣在她头上。如此咄咄逼人,像极了陷阱。
再加上她之前跟荟蔚郡主有所嫌隙,会不会就是荟蔚郡主在马车上做的手脚,目的是不让她参加寿宴?
她本对此有六分断定,但此刻见荟蔚郡主的神态表情,不似作假。也就是说,荟蔚郡主不知道她的马车出了事。
第28章 皆是造化(5)
难道说,背后捣鬼之人是方宛?可方宛不过是寄养在公主府的一介孤女,有这么大的能耐?而且她和方宛之间并无矛盾,为何要算计她?
再加上她去蝶屋,是个意外,撞到方宛,更是意外。方宛不可能未卜先知,布下陷阱。除非——
除非蝴蝶之死确是意外。方宛惊慌之下,急为自己开脱,故而咬定是她所为。
谢长晏一边心头盘算一边策马前行,最后打定主意:不管如何,先向蛙老求证蝴蝶是怎么死的。若真是自己撞死的,只能履行诺言赔她一只了。
一刻钟后,一行人抵达求鲁馆。
荟蔚郡主一马当先,上前拍门道:“有人吗?蛙老!蛙老——”
“馆”字上的一扇小门开启,露出木间离的脸,依旧是蓬头垢面,神色疲乏:“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我是荟蔚郡主,找蛙老帮忙看只蝴蝶。”荟蔚郡主面有傲色。
谁知,木间离木然地“噢”了一声,说了句“老师没空”就关上了小门。
荟蔚郡主吃了个闭门羹,无比震惊,回过神来后,大怒踹门:“什么态度?岂有此理!开门开门!快开门!”
她正在生气,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在“鲁”字的鱼头上按了几下,只听“咔咔”声响,大门竟然自行开了。
荟蔚郡主目瞪口呆地看着谢长晏:“你……你怎么会知道开门之法的?”
谢长晏冲她笑了笑:“以前来过。”不止来过,还常来。风小雅不为她授课的日子里,她只能靠求鲁馆和万毓林打发时间,因此,可以说是对此地了如指掌。
荟蔚郡主心念一转间也明白过来了,不由得更加气恼,委屈地嘀咕道:“可恶!表哥厚此薄彼……”
二人进入求鲁馆,侍卫们识趣地等在了门外。
门内依旧是谢长晏第一次来时那副乱糟糟的样子,甚至比之前更乱,不知从哪儿来的一堆碎石,小山一样堆满了整个前院,几乎没有落脚之地。谢长晏好不容易从杂物中挤出一条路来走到公输蛙的房门外,就见木间离正在指挥众人一车车地搬碎石。
“木兄。”谢长晏唤他。
木间离回头一看是她,立刻小跑过来:“谢姑娘,你怎么也来了?”神色热情,跟之前应门时判若两人。
荟蔚郡主不禁咬牙。
谢长晏道:“我有一只蝴蝶意外而死,想请蛙老鉴定一下它的死因。”
木间离面有难色道:“这个……”
“蛙老还是没空?”
“也不算。但是……”
荟蔚郡主见此人吞吞吐吐,不禁怒道:“有话直说,一个大男人,磨磨叽叽跟娘们似的!”
木间离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刁蛮的少女,苦笑着叹了口气,对谢长晏道:“老师有贵客在。”
“什么贵客?能比本郡主和——”荟蔚郡主停下不满地瞥了谢长晏一眼,才道,“未来的皇后更尊贵?让开让开,我亲自进去跟他说!”
木间离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径自推门闯了进去:“公输蛙,你平日里摆臭架子也就罢了,今天我这蝴蝶……”
声音戛然而止。
门外的谢长晏略感诧异。
继而就听荟蔚郡主惶恐道:“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出去!”一个低低的男声响起,因为距离甚远,听不真切。
“是!是是……”荟蔚郡主立刻后退着出来了,脸色煞白,“不过,我是为了蝴蝶——”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巨响,紧跟着地动山摇,屋顶的瓦片纷纷往下掉,紧跟着,柱子墙壁“咔咔”开裂。
谢长晏大惊。虽说之前也曾遇过求鲁馆内震动的情形,都不过小震,掉点粉尘罢了,这一次却幅度极大,而且一波接一波震荡不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