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实朝着正亮着牙大笑的陆飞瞟了一眼，直直说道：“我可不觉得你帅。”

陆飞呛出了一句“你小子……”就再无话了。

三人继而又沉默。

陆飞心里揣着重重的心事，再难故作轻松地说什么有趣甚至招人嫌的话了。

三人走至车站，不一会儿陆飞要搭乘的公车就来了。他迈着长腿蹦跶上车，那宽大的白t恤罩在他消瘦的身子上，后背显出了他的肩胛和脖根处的那几节脊柱，看着令人觉得心疼。

他坐到了靠窗的位子上将脑袋探了出来，又笑得爽朗，黝黑的皮肤和闪亮的牙齿像是比他本人还爱显摆似的，映入了夏语墨的眼眸之中，他用足了力气留下了一句：“夏语墨，长大了和我结婚吧！”

声音被公交车的启动声盖去了一半，那俊俏少年的脸在车行至路灯下某个位置时更清晰明媚了，以至于在以后的日子里，夏语墨总是能梦到这张脸。

站在车站上的夏语墨被这一嗓子吼得脸色都白了，她的心砰砰跳着，脊背与指尖却似乎顷刻间生出了难以形容的愁绪，她专注地目送着那在路灯下闪着金光的笑脸，再没有像以前那般躲躲闪闪，直到车行渐远，再也看不清楚他的面目。

那天，若是早知道以后的日子里再也见不到这张温暖的脸，也许她会一直目送着这辆搭载着他的公车，直到偌大的车厢驶入黑暗里，消失得一点儿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