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办公室,在正清看不到的角落,就见男人一脸八卦的看着我,目露凶光。
我瞬间只觉得后背一凉,仿佛被一头狼盯住的小白兔,警惕的防备着面前的男人。心中默默思考着——一会儿劈晕男人去找正清的概率有多大,或者找到称手的武器的概率。
“你别紧张啊!”男人立刻收敛了过于露骨的眼神,笑着自我介绍,一派绅士风度,“我叫慕容卿,是小清的小舅舅,我就是想知道正清在学校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小清的朋友,叫我叔叔就好了,不用见外。”
听到慕容卿对正清的称呼,我的小心肝微微一颤,心想我要是敢这么称呼正清,铁定要被主它人扒一层皮不可!
见我不说话,慕容卿就自顾自的一边领路一边开口:“正清这个孩子性子怪的很,你能和他成为朋友也是不容易,他没少欺负你吧?
他啊,就是这样的性子,人是挺好的,那孩子狠起来什么也不顾,可也善良。”
他善良?还真没看出来,但是在长辈面前不得不装,“是,正清没有欺负过我……”怎么可能!他根本就是觉得一刻不欺负我,他就手痒!
“那就好,”男人松了一口气,“小清从小就是一个人,有个朋友也好……他就是一个死闷骚,什么都憋在肚子里,从来不肯说——其实小清是一个很孤独的人……”
恍恍惚惚慕容卿突然想到了曾经,那个时候慕容正清才十三岁,有一天突然跑到他办公室来。
那天慕容正清站在门口半天不说话,等到他处理完文件时那孩子还站在哪里。
那个时候他不解的问那孩子什么事。
到现在他都记得孩子是这样的回答的——
我想要朋友,我想学医。
学医就有朋友吗?
有啊,太平间不都是吗?
听到这个回答他心都冷了,然后他故意曲解孩子的意思:是哦,做了医生就有朋友了,你的病人会感激你,尊敬你。
不!我不要做医生!
那个孩子无比坚定的开口——
我要做法医!这样他们就会和我分享秘密,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了!他们永远也不会抛弃我!
要是他们还嫌弃我,我可以生气,他们不会跑,我会把他们全部砍成碎片,他们不跑说明还是在乎我的……
这些话,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内心的渴望,也是一个十三岁孩子潜意识里的懵懂想法。
可是——这些话却刺痛了作为一个个舅舅的心。
看着慕容卿突然变得沉重恍惚的神色,我有些疑惑,有疑惑自然是要问出口。正清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想要了解的更多。
我斟酌着字句,正在想如何开口,慕容卿就自己说了起来。
他说:“小清的父母经常忙着工作,从来不在乎他,虽然他看似光鲜亮丽,但是那只是表面。
小的时候,我每次去小清家里做客,他都是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一边,或者把自己关在房里。
甚至有一段时间我一度以为这个孩子是个哑巴和自闭症儿童。”
说到最后慕容卿笑了笑——直到慕容正清十三岁跑来医院说想要学医,他才知道孩子什么都没问题,就是太孤独以至于心里有些问题。那个时候开始,他才同孩子变得熟悉起来。
听着慕容卿的感叹,我的脑海里完全不能将那样一个小孩和正清联系起来。
我知道慕容卿在避重就轻,正清有阴阳眼,儿时经历的岂止是被家人冷落?
只是我不明白,不过是自家儿子可以见到鬼罢了,用得着那么冷淡吗?
爷爷也说过我的右眼能见鬼,但是被封印了,所以以至于至今,我的右眼到底能不见鬼我都是保持怀疑态度。
到了医疗室,慕容卿叫我坐在看诊桌前。他弯腰在看诊桌下叮叮咚咚一番之后,拿出一个酒精灯,一排银针,还有一包白色的细线,最后还有几瓶没有标签的药水。
“手拿出来。”
我按照他的意思,伸出受伤的手,他按着我的手,手上不停,嘴里也不停。
“你和小清是一个班的吗?”
“嗯。”
他点点头,然后抬眼幽幽的看着我,怎么看都有点恐怖。
他说:“我不会给你打麻药,你忍着点。上了麻药之后,不仅会影响大脑,也会影响伤口的恢复。你手臂失去疼痛感,细胞死亡时大脑无法接受到信号,就不能及时补救,这对伤口恢复是有影响的。”
看着对面的男人,我脑皮一阵一阵麻痒,不上麻药,那一针一针穿过皮肉,不得疼死吗?
“咬着,别乱动。”他递过来一张折叠好的手帕。
我伸出有些发抖的手接过,规规矩矩的咬在嘴里——天知道我有多想吐出手帕对着慕容卿的鼻子大吼——你要疼死老子吗?给老子上麻药!老子怕疼,老子不介意能不能完全恢复!
当然,这些事只能在心里想想,最后我还是认命的看着慕容卿拿起银针在酒精灯上灼烧消毒。
只是心里默默地念着——慢点,慢点……
正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看着他在我的伤口涂了些药,那要更加刺激了我的痛感。
然后,他拿着针靠近,一针穿入拉线——再次穿入拉线……如此反反复复……
我瞪大眼睛看着慕容卿熟练的手法,还有那张面不改色的脸——仿佛他缝合的就不是伤口,而是一张破布!
那银针无比的纤细,上面的线仿佛头发一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