匙递过去,得意地冲许言清扬起下巴:“你看。”
许言清纳闷,关我什么事?冲我得瑟啥呢。
重青在校园两侧种了樱花树,四月正是落花的季节,花瓣飘飘洒洒,吹散了艾哲衬衫粘着的信息素。尹灼离得近,感知到自己的临时标记在慢慢流失,有点嫌弃起beta不能被标记的体质,越凑越近,隐隐放出信息素骚扰对方。
好在许言清和艾哲都是b,这点气味谁也察觉不到,但许言清走在前面,频频用余光扫后面的两人,隐约察觉了哪里不对。
可能号称牛皮糖的那个人太安分了,也好像是往常冷冷的另一个今天暴躁得厉害,比如现在——
“干嘛靠过来。”
那个大个儿下楼便习惯性地往冷酷男孩身上靠,艾哲警惕地盯着两人塞不下半个拳头的间距,身体由内而外地抗拒。
o需要安全感还勉强可以理解,摊牌了的大a黏着他算怎么回事……
尹灼义正言辞:“旁边都是人,就你这空啊。”
傍晚周年庆接近尾声,室外的大布景被撤得七七八八,光秃秃地只剩木架子。清理着各种残屑的人们匆匆与他们擦肩而过,三人并肩走确实有点挤。
艾哲噎住:“那别靠这么近。”
“噢,好的。”尹灼听话地分开点距离。
许言清懵了,这是咋了…下午分开还好好的啊?
本着调节气氛,和事佬开了口:“话说哲哥今天的造型,太绝了。不是我说,哲哥你真不适合女装。”许言清又捅捅尹灼:“你也看见了吧,我回来看到哲哥换衣服,吓得差点灵魂出窍了。”
“是吗?”尹灼眼神里带着不解,没有看他,目光一直放在脊骨笔直的少年身上,目不转睛:
“我觉得很好看啊,绝美。”
许言清调侃的笑容僵在脸上:“……大哥,能不能聊了,你知道找个话题多不容易吗。”
重青每年都会自印备考提纲和资料,挺厚的一本册子,纯学校内部用,别的地方买不到,厚厚一捆堆在大会议室的长桌上,哪个班来了点好数,登记好了搬回去分发到个人手里。
两个人正好,三个人多余的活儿,艾哲点数尹灼在旁边填表,许言清左看右看,感觉自己就是多余的那个。
点完一人分了十本,男孩子完全能承受的重量,艾哲抱起自己的,完全下意识地问前.十三班之光:“拿的动吗?”
尹灼刚准备拿起来,听完马上放下了,非常真诚地双手一摊:“拿不动!”
“……”
“什么破书!太沉了!”尹灼捻着页角,说得特别真诚:“你快来帮帮人家呀。”
艾哲看他演了半天,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对方演技没法看呢,他默默把尹灼的那摞书拿走一半,迈出几步,后头冷酷地说:“还不走?”
尹灼单手夹着个位数的书,几个大跨步追上他。
搬完许言清一秒都不想多呆,找个借口赶紧溜了,和这两人呆在一起压力太大。
再一路无言地原路返回,安静似乎没了尽头。艾哲摸出寝室钥匙,开门迎接一团浓黑,手刚碰到开关,就一阵头晕目眩地被压在门板上。
尹灼俯身亲吻他,信息素随之而来,层层向他倾倒,俨然要把最热的血肉统统剖开捧到他心尖上,吻深而用心,化不开的温度当真烧到了骨子里,让他的整个世界沸腾起来。
艾哲第一次这样清晰地嗅到一个人的味道,生理上beta不会受任何信息素影响,但浑身上下每个为之震动的细胞都在传达着——他正为他动情。
刚开学那会儿尹灼热衷于给他写小纸条,一句话写完还得在旁边画点什么:[哲哥来猜个谜语,你知道很娘的a是什么吗?]
当时艾哲只回了三个字:[神经病。]
对方捏着小纸条愣了半天,埋头笑得不行,笑得左右同学偏头看他,蝴蝶效应吸引了老师注意,不出意外罚他站了一节课。
在那很久之后艾哲才知道这也是个土味段子。
——很娘的a,假o。
触动了真相的那一刻,远没有他预想的愤怒,连做点过激反应的心思都没有,更像解脱,尹灼向湖中心投了颗石子,而那扇湖无心掀起骇浪,只是平静地荡漾着涟漪。
这出戏几臻化境,早不是尹灼一个人演了,是他纵容了,任其扎根生长,再发生。
是心照不宣地累积着不受控的情感和期待,是无法宣之于口的自相矛盾——
对a有偏见,又偏偏对动了心。
尹灼抵着他的鼻尖,贪心地流连在那柔软的地方轻啄,看了看艾哲平滑的脖颈,他说:“刚才风吹完你身上没我的味儿了,不爽。”
“我们……”艾哲第一次在他面前支支吾吾,半天蹦不出字:“你……”
尹灼比他更紧张,捏着他肩膀的手缓缓收紧,呼吸都慢了下来。
对楼的寝室陆续开了灯,多余的光映进来,楼下只有他们两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