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二人回屋换装,贺因替顾返解开旗袍盘扣。
顾返说:“这身衣服未免太性感,哥哥也许不喜欢。”
贺因已经不以为意地脱下自己身上的旗袍,消瘦又性感的身体像是古希腊时期的天使雕塑。
“你是他亲妹妹,难道还怕他对你有性欲?放心好了,我这样的光着身子在他面前走他都不会看我半眼,你想勾起他性欲,也得再长几年。”
顾返盯着贺因一对大波,不服气:“波大有什么好?老男人才喜欢大波。”
转眼间她已换上蕾丝睡裙,长裙将少女身躯严丝合缝地笼罩,如同修道院的修女。
顾返去贺峥书房与他道晚安。
他问:“今天话剧如何?”
“我还不懂我国古典文学呢,与法国古典文学尚有一段距离,其实并没有看懂。”
“几百席观众未必人人都懂,不过是消遣时间,不懂也没关系。”
“谢谢哥哥,你今夜喝了酒,不要太晚才睡。”
他刚洗完澡,身上只披了一件浴袍,顾返好意提醒他:“不要刚洗完澡就吹风,会感冒。”
“嗯。”
“哥哥晚安,明天见。”顾返微笑着与他道别。
“送你了。” 快活城(猛二哥)|
“送你了。”
外祖母生日,贺因替贺峥去东风楼送贺礼。
澜江湾的一套房产,绝对足够体面。
六十九岁的顾太太一身暗红色鎏金旗袍,岁月如缎面反射的流光添多一份的光彩。
她不似澜城其它老太,还抹着上世纪流行的惨白的粉,涂着溢出嘴巴的红色嘴唇,黑色的挑眉恨不得挑上天。
顾老太年轻时就是城中名媛里的翘楚,她的妆容与香水,都远远走在流行的最前端。
女人到了成熟的年龄,已经不再只追求潮流是什么,从妆发到香水,衣着到配饰,都是要臣服于她的。
顾老太的先生曾是在本土开百货大楼的先锋人物,发过战争财,只是享福不过几年,先生病逝,顾老太与几个女儿被夺去家产,留给她的只有一栋风雨飘摇的东风楼。
顾老太除了只生女不生男,一生再无缺憾事——倒不是因为她重男轻女,而是由男人掌权的城市里,生女命贱。
出入她寿宴的都是澜城能被叫出姓名的大人物,贺因倚在东风楼外凉亭的柱子上抽烟,她吐一口浓浓的烟雾,对顾返说:“看来前任市长都是你老太的裙下臣。”
顾返不以为然:“当年为了养活我阿妈和几位姨,鬼佬她也陪。”
然而陪的都是达官贵人,几十年来无人敢说穿。
贺因又说:“难怪生养出你阿妈那样的浪货。”?顾返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我阿妈,不就是你阿妈吗?”
“只生不养,算哪门子阿妈?”
“照你这么说,她也没养过我,算不得我阿妈。”
二人在此事上达成共识,贺因分一口烟给顾返:“试一试?”
“我不要,回去被哥哥发现,他会不高兴。”?“他是狗么?”贺因皱眉,”你倒是真的很尊敬他。”
她故意选了“尊敬”这个词,顾返也不知道有没有讽刺的意思在,她坦然说:“谁富有我就尊敬谁。”
院子里往来有许多政客名流,衣冠楚楚之下的真面孔已经不甚重要。
贺因忽然露出一个娇媚的笑容,她扑通一声跳入游泳池内,身姿柔软优雅,引来目光无数。
顾返知道她有病,不知道她病得这么重。
东风楼是西洋人入侵东方文化的产物,顾老太带着她的几个女儿悍守着本土礼俗——女人要庄重,只准穿旗袍,不许穿伤风化的洋装。
贺因穿一身墨蓝色旗袍来,落水前却脱得只剩连体内衣。
她落水的身姿像一条漂亮的鱼,男人——谁不喜欢柔软的女人。
贺因与谢老板每年夏天都会去澳洲,她有专门的跳水老师。
顾返无比羡慕她——有个真爱她的谢老板,还能环游世界。
贺因在水里畅游,吸引来所有的目光,她仰出水面,笑容灼人。
这一出,几乎毁了东风楼的维持了几十年的尊严。
二姨带着顾返和贺因去换衣服。
贺因光着两条长腿,大方地行走在二姨面前。
二姨自小远英国留学,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是畅销书作家,她嫁过两任老公,如今正和第三位富豪情人冷战。
按道理来说写作的人应该越活越心胸开阔,她细挑的眼形仍似当年那位美女作家,只是眼神刻薄,语气狭隘。
“你当这里是谢老板的豪宅可以随处发情呢?”
贺因翻个白眼,她内衣湿透,能让她更换的是正在外读书的小姨留在家中的内衣,她没有顾忌地在二姨和佣人面前脱掉内衣,然后挑三拣四——“真老套。”
“快些穿好,滚回谢老板那里去。”
贺因才不着急,她回头,毫无忌惮地将自己两只大波挺在二姨和顾返面前。
顾返就算是已经见了许多次,仍要咽口水。
二姨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脸涨得通红:“你怎么比你阿妈还不要脸?”
贺因朝面红耳赤的佣人陈妈抛个眉眼:“我如果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