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自己心中虽然失望怨恨,但却也嫉妒她的坦诚无欺。张溪语设想,若是换了她自己,极有可能会巧言令色,不着痕迹地洗脱嫌疑,犯不着背上破坏至交好友感情生活的罪名。
可是到了她这里,却是宁可受到怨责,也没有想过欺瞒推脱,张溪语纵然不甘心,却也只得承认这是源于性情中的纯真敦厚,尽管她认为这种她不屑具备的品质,只会成为她的弱点和软肋,对她通往心中那条路毫无助力。
张溪语这番竞争的心思,语林从无知觉,她对张溪语,一直是欣赏与赞叹的,张溪语的任何追求,她也一直全力支持。可这一次,张溪语心仪的是叶嘉言。而那人,她起初认识到的,是他利用婚姻,用情不专,作为朋友,语林认为自己有义务做些挽救,不能眼看着张溪语堕入情网,却以注定的伤心为代价。
可惜的是,事与愿违,她生平第一次做这种暗度陈仓的勾当,却被证明是一场闹剧,如今计划败露,牵涉其中的两个人,一个还蒙在鼓里,一个必定对她失望透顶了。
语林低眉顺目,坐在床边的椅上,作好了被张溪语兴师问罪的准备,可是久等不见动静。她偷眼去瞧,正遇上张溪语的目光,无情无绪,深不可测。
她微微一笑,眼中含着乞求宽恕的神色,柔声道歉:“溪语,是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张溪语眼神淡漠,自嘲地笑了笑:“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哪儿需要我来原谅呢。你找他约法三章,不都是为了我好么,怕我被他玩弄了感情。可你不会晓得,他被你视作“无情浪子”的时候,我没本事得到他的青睐,如今他沉冤得雪,恢复了有情有义的正人君子身份,我是更加配不上他了。”
“不......不是这样的。”语林不要听她这样丧气的话,急忙说:“我明日就去找叶哥哥解除误会,让他......”她语塞,幡然醒悟过来,纵然和叶嘉言打开心结,她又凭什么能开口说让他和张溪语在一起的话。便是那晚,她为了遏制张溪语和他发展的可能,蛮不讲理地要求他不许接受来自张溪语的爱慕之意,事实证明也只是她无礼又自私的滑稽之举,如何能重蹈覆辙。更重要的是,语林回忆起那时,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是她那些自以为是的控诉,伤害到他了吧。
张溪语见她欲言又止,饶有兴趣的笑着说:“让他做什么?是打算说服他接受我么?说不准你还真有让他言听计从的魔力呢。”
语林缓缓摇头:“不,他人很好,既然如此,今后我会一心支持你和他的,再不插手过问你们的任何事。还有,你放心,我和他只会是普通旧相识。”
张溪语听了,淡淡问:“我可以相信你么?”
语林目光坚定地点头,语气诚恳:“待我见他一面,将一切解释清楚后,我就要全心准备婚礼了,以后是不会有交集的。”
张溪语唇边浮起淡淡笑意:“其实,他早已原谅了你,解释与否,并无多大意义。”
语林听不明白,目露不解。张溪语又笑了:“他若真生你的气,还怎么会给你他的联系方式?”
经张溪语一提点,语林越发觉得对不住叶嘉言,她对他说过那般过分之辞,他却以德报怨,不计前嫌地帮了她许多。
语林思绪如麻,心中很希望能再见他一面,向他认错,她不愿他以为她还当他是“花花公子”看待。可是,张溪语已经在怀疑她接近他是不怀好意的,适才那句话,分明是在暗示她不必再见他了,语林权衡之下,心中拿定了主意。
“那我就不见他了......”她装出轻松的表情,免得张溪语多心。
张溪语原本不抱多大希望,却不曾想她爽快地应承下来,倒显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她一时愣住了,神色渐渐变为羞惭,嗫嚅说:“谢谢你。”
语林含笑说:“谢什么,你喜欢他,因此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动你,使你不安,我避着他,也是为了自己,至少——”
她调皮地眨眨眼睛:“至少不会被视作情敌了,对不对?”
张溪语忍不住笑了。横了她一眼,翻身背对着她,声音倦怠:“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下午咱们再去逛街吧。”
语林应声说好,又问:“那哥哥那儿......”
“我不会去祸害你的宝贝哥哥的。”她的声音隔了被子传来,瓮声瓮气的,似是疲累已极。
语林安心了,嘱咐她好好休息,开门出去。
外面雨还在下。语林草草吃过早餐,惦记着要打电话,这才想起手机已经失落了。她站在客厅发了半晌呆,脑袋晕沉沉的,伸手试了试额头温度,并不觉如何烫。却也不敢马虎,寻思着劳动出出汗兴许能疏散。
尽管膝盖不大灵便,她还是慢工细活地着手收拾整顿房子内外。临近中午时分,张溪语梳洗好出来了,见她穿着家居服,长发绑在脑后,正执着扫帚角角落落地清扫,环视一圈,窗明几净,焕然一新,奇怪问:“你这是——?”
语林回头一笑,手下不停:“马上要过年了,得给房子扫扫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