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正初扭过头不看他。
周凌川笑了出来,抬手搭在关正初的肩上:“妈,您这人嘴硬,但心什么样我可知道,图图这孩子挺好的,你啊是不了解她,其实你俩特别像。”
“别拿她跟我比。”关正初不乐意。
“图图家世不好,但与我们家也算是世交,这兄妹俩都是不错的人,图图年纪小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但您能跟她一样计较么,我妈的气度可不是常人能及。”
“前几天气我那劲头,现在又来说好听的,你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关正初说着,倒了杯茶水,却是递到他面前,“一股子冷气,喝点热水驱驱寒吧。”
“欸,谢谢妈。”
关正初眼底蕴出了笑意,“跟妈还客气。”
周凌川做为一个男人,婆媳之间的问题他不拿手,但人心他还是了解。
图图性格直率,脾气大但心很软。
他妈脾气大,但对他心更软。
他希望这个家能和睦,但需要时间。
图子歌上楼换衣服,放了热水泡澡,美滋滋的哼着歌,不一会儿,呯呯呯敲门声传来。
“干嘛。”她回了句。
“忘了医嘱不让泡澡。”周凌川提醒她。
图子歌脑子一抽,她又忘了。
抓了抓头发,她近来脑子特别不好使,忘东落西的,不知怎么回事。
从浴室出来,周凌川正坐在窗边欣赏夜景看着文件喝着茶,俨然一股老干部作风。
“欸,你看。”
图子歌穿着真丝吊带睡衣,纤细修长的白皙手臂在他眼前晃着,然后画了很大一个圈,最后两手抓着腰间的布料紧了紧,“你看。”
周凌川看着她平坦的小腹,图子歌很兴奋,不明白她在什么意思。他对小孩子没什么感觉,但也有些暖暖的。
“过来给我量一下腰围。” 图子歌拉开抽屉,拿出早已备着的软尺躺在床上。
“在医院不是量过了吗?”
“刚才照镜子好像长了点,快来帮我量一下。”
见她兴致冲冲,周凌川也没扫兴,放下架着的长腿,迈步到床边。
低头间,图子歌晶亮的眸子放着异样的光芒,像子夜中最亮的星,很好看。
图子歌已经把尺子从腰间穿过,拿着两边正举着给他。
他接过她手里的软尺,扽直了些,环上她的腰。
“你以前不是嚷着不喜欢小孩子么,突然又这么兴奋。”
图子歌躺平,眼睛还往他手里的尺子上瞄:“刚知道怀孕那会儿心情能好?人生从没这么绝望过,后来被我哥知道了,还打了一巴掌。”
周凌川眉头微收,抬眼看向她。
图子歌嘴上委屈着但眼底却没有一丝怨念,他沉了沉眸光,“长了二公分。”
“哇,怎么这么快,是不是羊水这一天就变多了。”图子歌两眼放光。
“你晚上吃的多。”
“……”
图子歌坐了起来,冲他翻了个白眼,“不知怎么地,特别期待肚子快点大起来,就这模样出去说我是孕妇谁信呢。”
“你要干嘛,指望着坐地铁有人给你让座?”周凌川把尺子对折一折折的收起来。
图子歌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轮廓,修长又有力,回折的时候手指带动整个手腕筋骨,延伸出一道有力的承重感。
“干什么?”周凌川问她。
图子歌一怔,她的指腹已经勾起他的无名指。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这地儿是带婚戒的吧。”
她本就是胡诌个理由,却不想周凌川却听进去了。
晚上睡觉时,周凌川直接倒在床上。
图子歌坐在一边,冷脸看他。
周凌川回视她:“别想,没门。”
图子歌鼓了鼓腮帮子,哼了一声,她把自己的被子往两人中间堆成一条界限,“不许越界,不然小心姑奶奶的小拳头。”
周凌川平躺着,双手交叠于胸前,图子歌平躺着,翘着二郎腿。
“把腿拿下去。”
“我乐意。”
“你这姿势对孩子不好。”
“孩子在我肚子里。”
“孩子是我的。”
“我怀的。”
“没我你能怀。”
“要不是你我现在还逍遥着呢,天天套个小夹板你好意思说。”
周凌川突然侧过身子,长臂一伸直接把她架起来的那条腿给推开。
图子歌霍的坐起来,绰起枕头照着周凌川砸过去:“叫你丫事儿事儿的。”
“别闹。”周凌川伸手抓住砸过来的枕头,嘴角噙着笑,看着炸毛的图子歌,觉得逗她也挺好玩的。
***
几日后。
图子歌回了正安胡同,她那辆霸道的奔驰a在路口停下,街口何遇正倚着电线杆子抽烟。
关上车门下来,何遇狠吸了口后扔掉碾灭。
“丫真牛逼,小爷我才混上二手吉普。”
图子歌扬手把钥匙扔过去:“喜欢?拿去。”
何遇身形一个趔趄差一点没接住:“姑奶奶,悠着点。”
“小予呢?”她紧了紧大衣,抬手拽着何遇的袖子往胡同里走。
“美人捧书。”盛浅予的生活最爱的就是书,出门逛个街都能带本书,歇下时都翻出来看。
图子歌今天主要是来找盛浅予的。
商量一下晚上吃什么,最后一致决定,涮羊肉。
胡同深处一家涮肉他们打小就吃,吃惯了,久了不吃就馋这味儿。
天冷了肉涮起来飘出的香让图子歌口水都要流出来。
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