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却不敢明目张胆地上去直接问云琛。
也因此,这样不干不脆的态度与往常的大方截然不同,云琛也注意到了。
罗轩最近的态度很是奇怪,而且,只针对他一人。
云琛观察了几天,见他都没有松口的意思,自己便开口起了话头。
“罗公子,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这些天来罗轩总是一副欲言又止或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脸,云琛补充道:“若是缺了什么,直接吩咐下人们置办就是,不用顾及我。”
罗轩一听急忙摆了摆手,“不缺、不缺,已经让蒋公子破费很多了,这怎么好意思啊?”
他扭捏了好半晌,这才问道:“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蒋公子,为何单单对我百般照料?实不相瞒,别看我这样,还是挺受宠若惊的!”
罗轩说完,怀着忐忑的心情看向云琛。
他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为了弥补这缺失的十年,才刻意为之呢?
自打那日有了这个猜测后,他每天都是怅然若失的心情。
他虽是罗神医养大的,但偶尔走在街上,仍是会羡慕那些有爹疼有娘爱的孩子。
罗轩一直没好意思告诉罗神医,事实上在他心里,对于自己的家人仍是抱有幻想的。
每日每日,在梦里描绘他们的长相,哪怕回忆起的面容总是被一团迷雾覆盖,记忆也十分破碎,罗轩依然坚持每日回忆着。
他怕万一哪天连这些也记不住了,连留作念想的机会也没有。
云琛猜到他早晚会问这么一句,也准备好了说辞。
“原因除了权当谢礼之外,另一个是因为,你长得极似我一位故人。但,目前碍于一些原因,我暂时没法确认……你究竟是不是他。”
云琛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他的颈项,喉结突出,身子虽瘦弱,但骨架明显比女子较大,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女子之身。
还是没能得到确切的答案,罗轩说不出的失望,“这样啊……”
身份的事情无果,但罗轩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认为自己是蒋家人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有了这个认知,他更是加倍专注在治疗云琛上,说不定他此刻医治的,正是自己的亲兄弟呢!
流浪的日子很苦,他小的时候也抱怨过为何家人不来寻他?
刚学医时要记的东西更是多,背不完的医书、认不完的草药,原本想着习得一门技艺,往后靠此谋生便足矣。
如今,却还能亲手拯救可能是自己亲人的人,光想到此,以前所做的所有努力,罗轩觉得,在这一刻都成了值得的。
在罗神医师徒二人的全力医治下,时刻关注着进展的蒋妙双,终于等来了可以见到云琛的消息。
这天,罗神医亲自来寻蒋妙双,这是这个冬天最冷的一天,说话时呼出的气体,肉眼清晰可见。
“罗神医!”蒋妙双一见来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已经是她这几天见到罗神医时的反射动作。
“怎么样?今天我能去看相公吗?”
还以为又会是否定的答案,可这次,罗神医笑眯眯地点头应下。
“准备准备吧。”
“真的?”蒋妙双惊喜万分,音调都高了许多。
她立刻让霓画取来斗篷,穿戴好后就要出门。
“慢,只有你一个人能过去。”罗神医看了一眼也要跟过来的霓画,“正是治疗的关键期,人多对治疗不利。”
蒋妙双想了想,也是挺有道理的,想着离得近,不过就几步路的距离,便让霓画留下。
霓画迟疑了一会儿,想着就在隔壁院应该不打紧,有大少爷在呢,大少爷亏待了谁都不会亏待了二小姐,便目送他们离开。
一路上罗神医细心叮咛,“罗轩这小子学艺不精,需要极专注的情况下才能施针,所以过去的这段路千万别开口说话,连脚步声也得放轻,知道了吗?”
蒋妙双知道这关系到云琛,点了点头,不止脚步放轻,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罗神医看了很是满意。
***
罗轩将最后一根针收起,端详云琛目前的状况。
深紫色的痕迹越发地淡,散布在云琛的人中范围,到这里,便已经是他的极限,接下来明明该是由罗神医经手,可人却不知道跑哪去了,说好后续他要手把手教学的,也不知是在做些什么准备。
这时,门被打了开来,罗轩面朝外头,看见罗神医和蒋妙双缓步而来,愣了一下,“蒋小娘子?”
云琛一听到罗轩喊出的那话,身子一僵。
为何蒋妙双会来此?
“呃……我来得不是时候吗?”蒋妙双看看罗轩,又扭头看向罗神医,感觉自己进一步也不是退一步也不是,卡在门口迟迟未入内。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罗神医自进门开始眼睛就一直关注着云琛的状况,见他肩膀起伏,似在拼命克制着什么,便知事已成一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