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他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着看着，唇角就扬起了弧度。

洛神小时候也好漂亮啊。

想啃一口。

她抿紧了唇，谨慎而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说不定能碰到他呢。

她有点怕吓住他，所以只暗戳戳地伸出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角。

然而很可惜，她透明的手指，径直从衣料中穿了过去，没有一点触觉。

啊，碰不到么

沐暮顿时有些失落，收回了手，继续呆呆地盯着他漂亮的侧脸看。

前生在盛世的时候，她就经常听到公司的女职员们悄悄开座谈会，凑在一起，红着脸讨论高冷又好看的总裁。

因为她自己也有几分心思，所以有时候经过，会假装不经意地去听墙角。

有人说，如果有这样的男朋友，一定要天天带出去炫，经常亲亲抱抱举高高，让全世界都羡慕自己的幸福。

也有人说，会想听他给自己读睡前故事因为总觉得那么冷漠的人，读起故事来，有种融化人心的反差萌。

当然，女生中总有一些奔放的，托着下巴一脸痴迷，说愿意陪他做尽所有姿势想看他脸红的样子

最后有人眨着眼说了一句：

“我想数一数他的睫毛”

沐暮听着，觉得少女心都酥了。

她不曾有数他睫毛的机会，但现在作为看不见摸不着的鬼，她却似乎可以弯下腰，贴近一些，去数一数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少年翻着琴谱的手微微一顿，沉默了几秒，随后便蹙起了眉，再次转头看了过来。

她就弯腰在他旁边，随着少年转头的动作，他的唇险些就要碰到她

沐暮赶紧后退了些。

她再喜欢他，也得分场合呀。眼前这个，不过是十二岁的少年尽管身量也很高了，但终究还算是个孩子。

少年的视线望向她的方向，却又穿透了她的身体，落在她背后的虚空。

他似乎也有些疑惑，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视线在这边缓缓扫过。

因为年纪他白皙的颊边还有些婴儿肥，线条微柔，不像长大后那样棱角分明，刀削斧刻般的精致。

真是个萌娃娃。

这么叫洛神不太合适嗯，不如就叫洛洛，噗哈哈哈，好可爱啊。

她不禁无声地笑了一下，看着少年漆黑的眼睛，小声叫他：“洛洛？”

说完，自己忍不住想笑。

少年却怔住了，漆黑的眼睛里泛起波纹，仿佛僵了两秒，然后缓缓眨了下眼睛，轻声问：“你是谁？”

“”

少女的笑一下子僵硬了。

风轻轻吹了进来，洁白的窗纱微微扬起，勾起安静又温馨的氛围。

两个人“对视”半晌，少年的神色尚且还算镇定，沐暮微微吸了口冷气。

她怕吓住他，特意稍微退远了一点，才再次轻轻开口：“你听得到？”

十二岁的少年双手放在琴键上，微微眯起眸子，“为什么我看不到？”

“”

这真的好淡定啊

要是换成她自己，遇上什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事，早就吓哭了吧

她僵硬着想了几秒，选了个最动听的说法，声音柔和道：“我我是天使哦，特意到人间来陪你的”

咳，是有点扯。

可是，他都已经听到虚空中有声音传出，那应该会接受这个说法吧

如果不接受，那眼下这个情况，他还能自己想出其他可能性嘛

然而年少的洛神，也终究是洛神。

他眉梢微挑，静静坐了一会儿，才缓缓摇了摇头，眯起眼睛：“我不信。”

“”沐暮顿时语塞。

少年抬手，收起了琴谱，把钢琴盖放下，视线还停在她的方向：

“这世上真的有鬼？”

“”

“你长得吓人么？”

“”

他的神色间有几分好奇，一手搭在钢琴上，坐在琴凳上，微微仰头。

月光洒在少年稚嫩而绝美的脸上，眼里色泽漂亮，淡漠的神色微微散去，显出了一丝属于孩童的天真可爱。

但他可不能算是正常的孩子

正常的话，不是该哭着找妈妈并且以后再也不敢一个人睡么

沐暮答不上话来。

洛神冷淡的性子，在这时就已经初见端倪了他只问了两个问题，就垂下眼睛，语气平淡：“不是我杀的你，我也不会帮你报仇的。别来缠我。”

“”

他转过头的时候，眼睛里就恢复了深沉的漆黑，跳下洁白的琴凳，独自穿过了白色立柱撑起的宫殿内厅。

沐暮只好跟着飘了过去。

她可没来过联邦，这人生地不熟的，就只认识他况且，她巴不得天天腻歪在他身边小时候的他也一样。

进了卧室，沐暮仰头打量一圈。

联邦的风格很奢华，况且还是皇族城堡。只这一间卧室，就金碧辉煌，空间偌大，撑着几个大理石的立柱。

柱子上雕刻繁复的花纹，绕过它们走过前厅，才看到另一处幽静的空间。

巨大而柔软的床上，深蓝的床单和相配的被子，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床的一旁是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延伸出的一方水榭，木板延伸进水里，尽头是一张玻璃圆桌和几把高椅。

此时映着月色，木板下的水光，越发荡漾起来，波光粼粼。

那人似乎有所察觉一般，回头看了过来：“不是说了，别缠着我？”

沐暮顿了下，委屈道：“可我没地方去，你就不能让我跟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