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年事已高的老人归家,获得老人感谢。”
“替幼弱少女伐柴,赏功一。”
“窃母鸡一只,罚功十。”
“屠咬人疯犬一头,赏功二十。”
“还真是……不管什么狗皮倒灶都有提示。”张离挠挠头,觉得这昆仑天有些恶趣味,派遣轮回者进入就是为了干这些事情的么?
在没有发布任务、也没有提供任何明确的指引下,说不定还真有人沉浸在这种小打小闹的乐趣中,就像现在的苏见雪与尹无理,以及另外一些轮回者,在无意中发现这个窍门后,不吝投入了大把热情和精力,走街窜巷地寻找着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但张离很快警醒过来,停止了这种无意义的行为。宝贵的一个月时间不能空掷在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小奖励上,靠着接这些小任务,不但攀越不了后面的一座座高峰,恐怕连生存下去都困难。
略略试过几手,张离大致摸清了这种小任务的规则:善有赏,恶有罚。帮助老人回家,看似什么功劳都没捞到,却得到了老人给予的食物——这比几点功劳更为重要,毕竟这不是游戏,他也没有传说中的辟谷**。
相反的例子是,他仍然感觉有些饥饿,于是直接去偷了一只鸡烤来吃了,得到的报应是扣功十点,而帮助小女孩砍柴也才给了一点而已。大概是因为这只母鸡承担着产蛋的重要任务,很可能是这个家庭里重要的营养和收入来源,因此被罚得比较狠。
好在无意中撞见一只追着小孩跑的疯狗,张离轻轻一脚踢了过去,这疯狗便飞出数米开外,内脏尽碎而死——出力不大,却很可能挽救了好几个人的生命,毕竟这个年代被疯狗咬了很可能不治身亡,因此一下就赚了二十的功劳,总算没让功劳变负。
忙活这几个小时,总收入十一功,这样满大街撞下去,或许有可能撞到一个奖励丰厚的隐藏任务,但这样大海捞针,并非智者所为。张离找个路边茶摊坐下,默默地沉思着下一步的行动。
入周?还是入商?这样一个命题重新回到脑海中。
对他而言,这两方并不存在阵营上的划分,都是后世之人的先祖罢了。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哪一方更有利于赚取更多的功劳。
商,愚昧并开明。信鬼神,重巫祭,是其愚昧的一面;但女性贵族能参与国家大事,总体上女性地位也较高,并且有从奴隶中选拔贤士能人的传统,虽然目的是为了对抗神权与大贵族,但终究也是其开明的一面。
周,在后世被美化成一个仁德无比、充满礼仪与秩序的朝代。但一个西陲蛮夷的崛起,只谈仁义不谈杀戮总归是只能骗骗小学生的。在张离这个后世人的眼中,本质上周与商并无不同,都是一个“奴隶王朝”的标签罢了。但总归是周,孕育出了一个伟大时代——诸子百家,竞相争鸣!
在百家争鸣以前,这片土地一片蒙昧,无非是大大小小的部落打来打去,哪怕是成为中原共主的周,在建国后数百年的时间里照样跟周围方国戎狄打个不停,对比商而言,没有任何前进的步伐。
而诸子百家的争鸣,则打破了三代持续了千余年的蒙昧,就像一道充满勃勃生机的雷电,劈开了迷迷茫茫无数时光的的混沌,成为这个民族发展史上的第一道里程碑。
想到诸子百家,张离心中咯噔一下……
如果轮回世界中的历史不再完全由凡人书写,那么自己能做点什么呢?
……
此刻,苏见雪的脑海中全是“赏功”,逢人就问,见忙就帮,随着每一声如聆妙音的提示,代表着功劳的数字越积越多,整个人几乎魔怔了。
“爹爹自幼就夸我天生聪颖,进入书院后,论起那些晦涩深奥的经史子集来也无人能与我比肩,后来更是同期中第一个修持出浩然之气,即便再优秀的男子也远远不及。”苏见雪回忆起当年的自己,师长们无不赞不绝口,身边有着许多姐妹环绕,无数男子心怀爱慕,被视为未来的佼佼士女,对自己如众星捧月般。
可是,这一切都在“鲤化龙”的那一刻变了。
随着那颗丹丸入腹,周围的同窗纷纷突破一力的桎梏晋入二力,标志着从此脱离凡身,随着时间和打磨,能一路渐渐到晋升到九力圆满,中途不再有任何关隘瓶颈。
自己虽然天生有些体弱,服下丹丸后也渐渐升至一力圆满,之后却怎么也无法突破那道桎梏,即便是爹爹私下又给自己服用了好几颗丹药,用尽了各种办法,体内的气血却不再增长半分。
昔日的同窗在一个个晋升着,或快或慢,今天这个宣布晋入五力,明天那个表示晋入七力……数年过去,也有不少人再次蜕变,踏进了士阶。
而她,仍旧在原地踏步。尽管士门中人良好的修养,让她没有承受过当面的嘲笑和羞辱,但背后的议论,以往嫉恨者的幸灾乐祸,言语上透露的轻视,态度上隐含的居高临下,让她从中心焦点变成边缘人物,又从边缘人物被一步步赶离圈子!
当星辰不再闪耀,那只是一块石头;当骄傲与荣耀的面具被撕扯在地,原来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凡人。
她渐渐闭门不出,裹足于闺房之内,绝迹于圈子之中。即便不得不出门的时候,她仍旧习惯性地换上骄傲的面孔,以此来遮掩不堪的事实,仿佛自己仍是那只骄傲的凤凰。
日渐绝望的时候,突然间怪事横生,诡异地进入了这个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