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叹了口气，举手投降：“别，别，算我怕你了，唉……真是从小被你吃到大。”

妲己盈盈一笑，吐了吐香舌：“就知道师兄最好了。”

中年人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这师妹一眼，心底掠过诸多往事……

忽然，风起。

张离眼前出现这样一幕：那颗大树所有的枝条微微摆动起来，仿佛正沐浴在微风中，一张张叶片掉落下来，随即被一股旋风吹得绕着树干飘舞着……

掉的树叶越来越多，这股诡异地旋风也愈发急速，到了最后，整颗大树的落叶都汇聚在了一起，密密麻麻地围绕着树干飞速地转动着。

这时，张离嘴巴张得大大的，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奇迹般的景象，整棵树和那中年人都消失在漫天飞舞的叶片中，并且没有一张叶子脱出旋风的范围。

“叶舞！”

“咄！”

随着这一声轻喝，这股旋风中飞出十来条叶片组成的长龙，朝即将攻进营寨的周军扑去……每一条这样的长龙仿佛被一种无形地力量操纵着，在扑入密集地人群后陡然间发挥出巨大的杀伤力，每一个被叶片击中的周人非伤即死……

有人被割开喉咙，有人被刺瞎眼睛，还有人被叶片穿胸而过，每一张叶片都仿佛化身为金属打造的锋利暗器，短短一瞬间，周人伤亡数百人，斗志全失。

看着周人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妲己的脸上也满是震惊，眼中充满复杂之色：“原来师兄你突破了，方才却是师妹班门弄斧，徒自惹笑。”

中年人像没事人似的，嘿嘿一笑：“没什么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

妲己脸色一红，肃然行了一礼，轻声道：“从前小妹不懂事，多有麻烦之处，在此谢过师兄了。”

中年人摆摆手：“你这么客气我反而不习惯，对了，要跟我回山么？”深深地凝视了这位师妹一眼：“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你……还不想脱身么？”

妲己心中何曾不羡慕对方的修为，若是当年……当年没有与子辛在一起，想必现在到这个层次也差不多了罢。

再看了一眼满头大汗，在营地中呼喝指挥的子辛……火光映照中，对方的白发又多了些，差不多是一个老头子了。

若当年看见的，是这个老头子，自己是万万不会动心的吧？

妲己心中又怜又痛，涩然一笑道：“师兄，你说的没错，世俗中有些东西不能好奇，也沾不得，沾了就再也放不下……如今我放不开，也不想放开了，此生此世，妲己不悔，若有来世，再报答师兄你的照拂之情。”

说完又是深深一礼，耳中似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待抬起头来，树梢上已空无一人，只剩下光秃秃的大树矗在那里……

妲己隐隐觉得失去了什么，是一种再也无法拿回的“失去”，就像六七十岁的老人，会时不时感叹光阴的流逝，怀念青葱的岁月。

叹了口气，回头准备看看张离的伤势，刚一转身就被唬了一跳。

方才失神间，这小子不知不觉地站在自己身后，此刻正满脸……满脸色眯眯地看着自己。

妲己脸色一垮，冷然道：“你看什么？”

心中却惴惴不安，生怕他像当年那些师兄弟那样，一把攥过自己的手，说一些让人肉麻牙酸的话……

不可以！千万不可以，我们是不可能的啊！

张离满脸狂热，眼睛都似冒出光来，一把攥住妲己的手，在她满脸惊骇中恳声道：“王后，你师兄那一招太帅了，教我吧！教给我吧！！”

妲己忽觉喉咙有些痒，轻咳一声，甩掉张离的手：“你层次远远未够，就算是本宫也力有未逮，日后你好生修习，会有那么一天的。”

张离急得挠挠头，那么帅的一招，要在昆仑天中兑换，那得多少功劳啊……错过这店就没那村了啊！！

正待使出水磨功夫，大不了扮扮可怜，不是说这个年纪的女人正是母爱爆棚的时候么？

正往营帐走回的妲己忽然止住脚步，悠悠地道：“离啊，本宫问你个问题。”

张离愕然：“啥？”

“若是……有一绝世姿容的女子，又对你一往情深，愿意为你素手调羹，生死相随，矢志不渝，不离不弃……。”

张离打断道：“那有什么好说的，赶紧娶回家做媳妇啊。”

妲己微微气恼：“你听本宫说完！若是这样一个女子，和刚才那套武功摆在你面前，却只能选择其中一个，你会选什么？”

“那有什么好说的，肯定选武功啊。”

妲己一愣：“为什么？”

“有了武功再把这女的娶回去不就行了，谁阻拦就打谁！”张离一脸桀骜。

妲己银牙一咬，秀发无风自动：“本宫不是这个意思……。”深深呼吸了几下，接着道：“一条路走向缥缈莫测的天道，一条路通向世俗的烟火与情爱，这样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你……。”

“肯定选天道啊。”张离毫不犹豫地打断道。

妲己恨他抢话，又把这般艰难的选择回答得如此干脆，仿佛自己苦思已久的难题被对方轻易解答出来一般，一瞬间恨不得将这小子暴揍一顿，捏着拳头咬牙道：“那你告诉本宫，为什么！”

心中打算，一旦他回答得不合自己心意，便顾不得伤势在身，也要狠狠揍他一顿了。

背后一片沉默……

半响，张离淡淡地道：“你不懂的。”

妲己一怔，随即怒气填胸，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