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明璋的女儿,她不能得罪韩动。
韩动是宏括资本的老大,手上握着金叶商业的股份。韩动站在哪边,对金叶商业目前的局势都有很大的影响。况且,韩动也是金融圈里的人。上市公司发展到今天,早已经不是仅凭低头经营就可以的,必须和金融圈有很好的交道。韩动这个人也许不怎么样,但他在资本市场还是很有能量的——换句话说,如果不是他有能量,当年叶明璋那样的枭雄怎么会看上和他合作?所谓枭雄对枭雄,彼此能压制。但如果一个枭雄败退,那继任者除非也是个枭雄,否则可能会被吃的尸骨无存。
自古商场如战场,哪里有情分会留?
叶篁篁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宁与外人,不与家犬。有时候叶篁篁甚至觉得,是不是只要公司不落到宋百林手里,就是胜利。
叶篁篁到了茶馆,韩动迎了上来,“叶小姐。”
叶篁篁一见他,就从心里怵三分、反感七分,“韩总早来了?”
“我来我来,”韩动替她把大衣挂在衣帽钩上,又替她拉开椅子,“坐。”
叶篁篁坐了下来,韩动问,“喜欢喝什么茶?”
“我喜欢水果茶,您随意。”叶篁篁也不推脱,免得他又使什么诈。
韩动叫了茶,又告罪,“哎呀,篁篁,那次是我不对,按酒桌上的喝法敬你酒,忘了你是位女士,实在是罪过。”
假话当作真话说,叶篁篁就淡淡笑了下,“没事,也都是应酬。”
韩动点头,“你不怪我,我就放心了。对了,那天接你的人,是什么人?”
叶篁篁想也没想,带着嫌恶,“一个不怎么相干的人。”
韩动的脸上浮出了笑容,“哦,那就好,我看着也是太嚣张狂妄,怕你吃亏。”他往前探了下,叶篁篁连忙贴着椅背坐直,“韩总今天找我,是有什么指教?”
茶上来,韩动抢着替两人斟上,“和我别那么客气,就是聊聊天。”
茶喝了几巡,以致于叶篁篁都怀疑韩动是不是要灌她水、乘她去洗手间再又干什么的时候,韩动才开口,“篁篁,能和你这么相对喝茶,茶不醉人我都要自醉了。”
叶篁篁想不出来话,只好淡笑了下,听韩动又说了几句后,终于进入了正题,“篁篁,其实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
叶篁篁本来抱着熬时间的心情在等着,听到这一句,手里的茶杯都晃出了水,“韩总您说什么?”
韩动伸出手,盖在叶篁篁的手背上,“篁篁,我是真心的。”
叶篁篁伸手取纸巾,以此摆脱他。她慢慢擦着手,“韩总说什么笑话呢。”
“篁篁,我说的是真心话。”
搁三年前的叶篁篁,一定会惶恐、羞涩甚至恼怒的离席而去。现在的她就是安静的坐着,面色如常的看着他。
“篁篁,宋百林来找我谈合作,开得价码非常诱人、就是因为喜欢你,我不想伤害你,所以,我一直犹豫着没答应。”他看着叶篁篁,“我知道,你和你爸爸,都十分头痛宋百林。”
叶篁篁眉毛都不动一下,“这是哪里的话?宋总是我爸很倚重的人,我们有什么头疼的?”
韩动又嘿嘿的,“篁篁,你我又何必说这些漂亮话?我听说,宋百林将有一个大计划,你的处境很不妙。”
叶篁篁脱口而出,“什么计划?”
韩动借喝茶掩饰心里的得意,“详细的我也不大清楚,他这人,嘴太严,对谁都防。我不过是提醒你一下,怕你吃亏,我看你一个人支撑得也辛苦。”说罢,摇摇头,似乎不胜感慨。
叶篁篁的心里翻腾,定力也随之消减,“韩总有话不妨直说。”
韩动哈哈大笑,“好,我常居香港,那里的人往往说话扭捏。难得你这么爽快,真是深得我心。”他拍了下桌子,“篁篁,现在这局势,你肯定也承认,不找一个联手者,是太为难了。”
叶篁篁只是应声,听他继续。
“可是,放眼望去,你找谁呢?外人都以为老叶是将死之虎。资本市场从来只认利益不认人。在利益面前,人情不过是一张薄纸。林义锋就是例子。”
又是林家!
叶篁篁一听到林家,就要炸毛,甚至比被人提及起她被强的反应还大。
韩动已经乖滑的转向另一边,他沏了道茶,给两人换上。“篁篁,我单身。”他停了下来。
“嗯?”她已经猜出来韩动的意思。
“如果……”韩动又停了下来。
“什么?”
韩动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喝了杯茶才说,“算了,我韩动光明磊落,不说吞吞吐吐的话。这么说吧,如果你家和我合成一家,那金叶商业,就由我来撑着。”
叶篁篁忽然想笑。
爸爸出事这段时间以来,她四处求告、四处碰壁,爸爸的老友她都奔走过,确如韩动所说,利益面前,人情不过是一张纸,都和她叫苦、装穷、摆难处,都找理由无法伸援手。
可就几天之内,她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这样一句说的语气不同、但意思相同的话。
她笑了,眼里却涌上泪花。
韩动见她笑,还以为她心动,“篁篁,你我年貌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