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月被她说的小脸一红,顿时低了头,她心里美滋滋的说道:“人家谁也没看!解姐姐你不要胡说”
“好,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屋里两个女子轻声细语地说着悄悄话,屋外燕之也开了口:“斋者,戒洁也。”
燕之一开口,解懿便闭了嘴,她转脸看着竹帘凝神倾听起来。
“既然我们做的是素斋,那便要严格依照‘戒’去做。”
“佛法很多都在讲断欲,这个欲有的来自于内心,有的来自于外界。那外境所说的‘色、声、香、味、触’,便是能引起人们**的因。”
“您做的这些菜虽然用的都是素的食材,可却取了鱼,鸡,鳖,鸡翅等等腥物的形状,虽能勾起人们的食欲,却也引人动了要吃肉的**,恕我直言,这样的菜肴是根本不能称之为素斋的,而只能叫素菜!”
“所以不管您这场竞技是否过了时辰,也不管您用了几个灶台,这些都是其次的,在小女子看来,您的这些菜是连摆上桌的资格都没有的。”
“这不是素斋。”燕之说的十分中肯,声音也不大,但却让李御厨白了脸。
“阿弥陀佛!”典座僧却点头道:“燕施主所言极是!这样的菜的确已然不能再叫素斋了”
“受教了。”李御厨对着燕之拱手道:“李某做了十余年菜,到今日方知自己是做偏了,有幸遇到姑娘真是李某的造化!”
“您客气了!”燕之敛衣行礼:“能与同道中人痛痛快快的说上几句话亦是造化,能遇到御厨大人今日小女子也是不虚此行!”
“对不住刘大人您,小人没办好娘娘的差事!”李御厨哈哈一笑,转身对着刘尚书抱拳行礼道:“李某这就回宫去交领罪了!”他说完又朝着屋里所有的人抱拳示意一番,迈步走了出去。
“小女子也告退了。”燕之也对着屋里的众人又行了礼,提步往门口走去:“君子之于qín_shòu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屋里的那位姑娘,说话请说全了,否则断章取义便让好好的一句话有了歧义。”燕之出门前淡淡的说道。
坐在竹帘里的刘宝月脸腾的一下子如火烧一般,她张了几次嘴都是无话可说,只能一言不发地听了这几句训斥。
解懿却站了起来走到了竹帘边往花厅的门口望去
“阿文,回家了。”燕之从花厅里走了出来朝着阿文伸了手,小东西却马上跑进了花厅:“姑姑,咱家的食盒还没拿呢!”
燕之笑道:“可不是么,姑姑都忘了。”
接了小厮送进去的食盒,阿文把篮子里的东西都装进了食盒里,才要把小酒坛也装进去,刘尚书开口道:“燕姑娘,可否把这个留下?”
“好,阿文就把那些素油留下吧。”燕之知道刘尚书是想留着那些素油让人照着做出来,她不怕他去研究,索性大大方方地把小酒坛留了下来,她与阿文一起快步离了尚书府。
“天都黑了”站在宽敞的街道边上,阿文笑嘻嘻的说道:“姑姑啊,今儿咱回家吃顿好的吧?”
“都这会儿了,也没地方买菜了啊!”燕之左右看了看为难的说道:“要不,姑姑带你去大酒楼里吃一顿?”
她这段日子天天关门在厨房里鼓捣做素油,一天三顿饭都做的简单,小东西有点亏嘴。
“那有什么可吃的!”小东西摇摇头仰着小脸说道:“我现在就想吃姑姑做的腊肉炒饭!”
“那好说!”燕之往左右看了看,领着阿文往街对面停着的马车走去:“回去姑姑就给你做。”
“这马车是怎么了?走得这么慢?”阿文跪在车厢里的凳子上一直往车外看着,不时催促驭夫几句:“伯伯啊,快一点好不好,我还等着回家吃饭呢!”
“小公子莫急,老朽的这匹马老了,跑不动了,老朽舍不得抽打它。”赶车的老汉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如这样吧,等到了地方,少收你们五文钱?”
“不用急,您慢慢赶车就是。”燕之把阿文叫了回来,轻声说道:“我们不急。”
驭夫道了谢,依旧走得不紧不慢,等到燕之坐在车上被摇晃得睡了两觉之后发觉仍旧没有到达南菜园村的时候,她终于觉出了这辆车的诡异!
“停车!”燕之扑到车厢口一撩帘子对着驭夫说道:“我们不坐了!”
“姑娘还请回车里坐好吧!”驭夫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精光四射:“再有一刻的工夫就能把你们送到家了!”
“送到家?你说的是什么家?”燕之全神戒备的说道。
“当然是姑娘您自己家。”那人扬起鞭子在空中抽出一个脆响,不在搭理车里的两个人。
“姑姑,怎么回事?”阿文从凳子上下来凑到了燕之的身边,小声问道。
“我们遇到坏人了!不知道要把咱们拉到哪儿去呢!”燕之沉声说道,她眼睛盯着车下随时准备着要跳车。
阿文也撩着半边车帘子往外看着:“这这就是咱们回家的路啊”
“嗯?”燕之抬了头往道路两边看去,她看见了道边上种着的一排排香椿树可不正是往南菜园走的路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马车在燕之租住的小院前停了下来,燕之下了车,茫然地看着赶车的老者。
老者一甩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