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可来了。”秋葵走来握住她的手,瞧见她一身着装后不禁蹙了蹙眉,“怎么穿成这样?”
千雪低头看看自己穿的,好像确实有点不合适。
可是她在外面向来如此,她们也不是没见过,刚回来还没迈进屋里换衣,便被堵在这里了,这也不能怪她啊。
“呵,皇帝不急太监急。”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看见了吧,人家都还这么悠闲,咱们几个倒在这儿慌里慌张的,姐姐真是让我好生羡慕呢。”
千雪往那人群中一瞥,芙蓉赶忙低下了头,脸上却是没好气。
“都别说了,你快去换了衣裳。”黄丽娘道,“那个催命的又来了,就在前面闹呢,如今正有冬梅两个在前面周旋,可是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我看,此事还是要你自己出面解决才行。”
黄丽娘话还没说完,千雪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赵公子又来了?
她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所幸,她今天回来了,否则丢下这烂摊子,还得连累了黄丽娘和姐妹们。
“好,等我一下,马上就来。”千雪说完,转身向屋内走去。
“对了,那小王爷又来了,就在前面。”黄丽娘叫住她,神情有些为难,“我看,人家也挺好的,不能每次都让人家帮忙。这种事帮多了也是麻烦,人情也是不好还的。”
黄丽娘说的话,千雪又何尝不知?
世上最难还的,便是人情了。
看不见,摸不着,还留在你心里,如藤蔓般生长,根深蒂固,一愧疚便是一世。
“不换了,我直接过去。”千雪摘下帷帽,往秋葵手里一递,向前方走去。
众人一愣,黄丽娘倒没什么。
“那怎么行,你这妆都没上,粗布烂衣的,让人看了笑话。”夏莲走来一把拉住她,“还是咱们嵌雪楼花魁呢,这一丢人可就丢大了。”
千雪笑了笑,说道:“多谢夏姐姐好意,只是粗布是粗布,衣倒不是烂衣。而且,我不认为这般出去就是丢人,如果前边真闹出了事,恐怕才是让人看了笑话。”
“你这孩子”
“好了,夏姐姐,让我去吧。”她再次笑笑,眉眼弯弯,推开了夏莲的手。
夏莲只好不再说什么,扭头看黄丽娘,见对方点了点头,便任由她去了。
芙蓉在人后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我看,还是不太周全。”秋葵锁眉走来,对黄丽娘道,“不若再派两个护院跟去,别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黄丽娘摇摇头:“不用,有小王爷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楼上一间包间内,正传来娇滴滴的女声,和男子放浪的笑声混在一起。
“公子,再喝一杯吧。”
“这回我敬您。”
“小美人儿,别给我耍心眼,你以为,你们两个能把我灌醉?”
“公子说哪里的话,就算能灌醉我们两个也不敢啊”
“你们不敢?还有你们不敢的事?我告诉你们,今儿本少爷就住这儿了,不走了,千雪何时出现,我再何时走。你们两个啊,别费事了。给我耍心眼儿,还太嫩了些”
“爷,你看这,要进去吗?”屋外廊上,站着两个身影,方远正拧着眉看自家爷,而郑青则背对门而立,面朝栏杆,面色忧虑。
“千雪真没在?”
“刚那小姑娘说了,没在。”
郑青叹了口气:“那就好。”
“”方远讪讪笑了笑,“爷,要不咱还是别管这闲事了,总归今日千雪姑娘不在,你下次再来吧。而且,人家不是说要去京城了么,这一走少说也得半个月,赵公子找不着人,他自己会走的。”
“那可未必。”
人之所以会闹,会报复,不只是会在你面前讯性姿势,还会在你身后传播谣言。要知道,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身后名比身前事,还要重要。
他可不认为这赵公子,是个善罢甘休之人。
更何况,这件事怎么说也和他有关,若非昨天他逼走了那公子,今天他也不会再回来。可这么一想,心中又有些庆幸,幸好这两次他都在,不然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才真是让人难受。
“我跟你们说,昨天要不是那什么姓郑的多管闲事,少爷我早就把千雪抓到手了!就他呵呵,也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王爷,是真是假还说不定,我怎从没听过这名字?怪我大意了,他要再来,我指定让他跪在我跟前,叫我声爷爷才是!”
“哟,公子说什么胡话”
“公子喝多了”
廊上郑青听到这话,倒没有多生气,而是不屑一笑,眼神中透出讽刺。
方远却是急了:“这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真该让他看看咱身上这王牌,准吓得他屁滚尿流,堂堂裕濯王世子,岭南大营先锋少将,是他这种人配说的?”
他说得急,说的快,把脸都气红了。
郑青瞥他一眼,无奈笑笑,转身向门口走去。
方远回头,这这是要进去了?真又要插手了?
他赶忙跟过去,不管怎样,不管自己多不认同世子爷的想法,可既然是自家爷认定的,他还是要奉陪到底的。以往爷出征行军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留在府内打杂,可平日的私下出行,他还是能帮上忙的。
郑青走到门口,屋内传出的声音更大了,他蹙了蹙眉,抬手欲推门。
手刚抬起,一只纤纤细手便从旁边伸了过来,将他的手止住。
郑青回首,发现千雪不知何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