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和秋生见打斗已结束,忙策马过来,围观的群众见又来俩人,还是俩女子,皆自觉避让开来,好奇地看他们。
这些人……看他们的装束,是刚刚入京的外地人吧?
许多人都看了出来,他们骑马而来、背着行囊、又风尘仆仆,更重要的,是他们不了解京城的事,所以才有了方才这一出“拔刀救人”的戏。
哎,也是个可怜人。
不知以后要倒霉呢……
“恩人,多谢二位恩人!多谢大侠……谢谢少侠!”被打的那人终于反应过来,经过这次打斗,他可算知道是被这二位侠客救了,跪在地上直磕头,“多谢你们……多谢……”
“别说了,快起来。”杜衡之弯腰拉他。
那人似乎被打得腿断了,想立又立不起来。
“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成这样了!”只闻一声嚎哭,从人群后方传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抱着地上那人大哭。
杜衡之收回手。
“哎,都散了吧散了吧。”人群中有人说道。
众人这才恍然,他们又不是来看热闹的,只是不敢多管罢了,此刻有人相救,自是放了心,都三三两两感叹着散去。有叹那被打的人的,有叹出手相助的侠客的,也有叹他们不该管闲事的……
几个妇女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夫妻二人搀扶起来,这才各自散去。
巷口里,呲牙咧嘴趴在地上的那群人,终于缓解了疼痛,踉踉跄跄爬起来,每人身上都挂了不少彩。
“好,等着,你们等着!”
“我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咱走着瞧……”
“快滚吧你们!”秋生早已生烦,朝前方啐了一口。
他们没理会,一步步后退,捂着身上的伤口,跑走了。
“师父,上马吧。”薛千拽过师父的缰绳,眼中满是敬佩。
这就是师父,那个不让她多管闲事的师父,自己倒先急着去抢功了……
杜衡之面有不悦,接过缰绳,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便在这一刻,只见郭云清一个箭步,朝那群人消失的街角冲去。
身形如梭,迅猛如电。
将剩下的三人看得呆呆的。
“你干什么去,疯了!”秋生挥着鞭子大喊。
郭云清一个眨眼,便消失在了巷口,无影无踪。
薛千是又怒又惊,实在搞不懂,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师父,他……”
杜衡之坐在马上,凝望那个巷口,面色无异。
一旁闲置的马在原地踱了几步,无人问津。
“走吧,他不会回来了。”杜衡之淡淡道,调转了马头。
薛千望着师父,哑口无言。
“这人怎么这样,走都不说一声的。”秋生愤愤道,撅着嘴巴,“来也不说一声,走也不说一声,别忘了谁带他来的,真是忘恩负义……”
说罢,也跟着爹爹走了。
剩下的,唯有一个薛千还在风中凌乱。
……
……
茶楼上的人一拍窗子,发出一声轻响。
同伴扭头看他:“你怎么了?”
青年人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盯着底下的人:“那……那不是……”
同伴回头望望底下:“不是什么?”
“那不是……不是……”青年人青筋暴起,话没说完,扭头夺门而出。
“哎,你——”同伴一脸迷茫,愣了一下,抓起桌上的钱袋追出去了。
青年人从楼上跑下,来到大街上,望向前方巷口的地方。
可是那里已然没人,空空如也了。
“怎么,你发什么疯,看见谁了?”同伴气喘吁吁追出来,把钱袋丢给他。
青年人没说话,仍旧愣愣看着前方。
同伴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这才记起方才巷口还有两个骑马的年轻姑娘,随即笑了一声,捶他一下:“我知道了,你是看见人家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了吧?两个姑娘骑马前来,英姿飒爽,不错不错,确有一番滋味。”
说完,又诧异地斜睨他:“不过,你也不是好色之人啊……”
“你胡说什么。”青年人一把甩开他的手,厌恶地瞪了一眼。转身向一旁走去,拉过自己的马,翻身而上。
“哎……哎,我说的不对?”同伴急了,赶忙赔笑,“算我说错,不过,那你是在看什么?哎,别走啊,你听我说,别……”
青年人早已骑马而去。
“喂,崔承皓,你……别说走就走啊!茶钱还没付呢!”
“下次我再付,这回就你了!”马上传来飘忽的声音。
同伴立在原地直跺脚,口中却嘀咕道:“肯定是为了姑娘,不然哪见你这么急过啊……不过那两个姑娘,也确实不错。”
说着,笑笑走进茶楼。
可一摸身上,傻了。
好像没带钱……
……
……
崔府,管家命人将他们的马牵到马厩,自己带领杜衡之三人走向后院。
“杜大夫,终于等到您了,您快去看看吧,这两天小少爷的病又重了些。”
“那……跟三年前那次相比,如何?”杜衡之脚步不停。
“比那次似乎更甚啊。”管家道,“具体还要您再看看才清楚。”
杜衡之皱眉点点头,两人加快了脚步。
薛千和秋生在身后跟着,迫不得已小跑起来,才能跟上他们。
不过,她方才怎么听见……三年前?
三年前师父也来过?
也对,师父之前来过几次京城,极可能也是这家人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