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驴儿吃力地挪动着脚步,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重心不稳,脚步蹒跚,在黑夜里游荡。但正是这样深夜里的徘徊和游荡,让他初尝jìn_guǒ,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田驴儿走着,无声地叹息着,那种硬生生地被生活拒之门外的感受,太苦楚了,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只能一遍遍地感受着,而且,被现实压下的头颅埋得很低,很低,几乎要扭断了他的脖子,但是,他无力再抬起头,就那样低着头一路走一路沉默,结果,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片温柔乡里。
“天啊,心疼,心疼……我的心疼……”
不等田驴儿反应过来,一阵娇滴滴的病态呻吟就被田驴儿撞碎了,洒了一地,挡住了他游荡的脚步。
她一手扶着胸口,连连低喊着心疼,并嗔怪着田驴儿。
“你这人怎么走路不看路啊,好在我的胸口肉多,也柔软,要不然,还不被你撞个人仰马翻啊”
“额……”
这可真的是让田驴儿意外,他感觉到了自己撞到了一团软肉上,但是想不到撞的竟然是对面女人的胸口,说来也奇怪,那个地方撞上去软绵绵的,很有弹性,要不是对方横眉竖目的话,田驴儿真想在她的胸口上一头撞死,了却余生,那样也免去了活着的痛苦。
“傻愣着干什么?撞的还不过瘾?你到底有没有长眼睛啊?喂,你撞的是人又不是鬼,至少抬起头,说句话吧”
田驴儿只好抬起头来,虽然是夜晚,但是对方的模样还是看的真切,而且也认得出来,她就是下庄村东头的何寡妇。
何寡妇这个人,田驴儿是知道的,听说她嫁到田庄不久就死了男人,但是一直没有改嫁,身边也没有个一男半女的孩子。她模样俊俏,性格开朗。平日里,在田庄高声大嗓地谈笑的人,就是她,偶尔,还能听见她唱上一两句。虽然私底下,田庄的人们也对何寡妇的生活议论纷纷,甚至指责她行为放浪,思想龌龊。但是她从来不放在心上,依然涂脂抹粉,越活越花哨了。现在看看,半老徐娘的何寡妇,倒是活的自在,整天在田庄游荡,而且此刻,出现在了田驴儿的面前。
“对,对不起……”
田驴儿生硬地道歉,羞愧地再次低下头,而且比之前更低了。
何寡妇也认出了田驴儿,她娇嗔地一笑,说道。
“哎呀,你这人,道个歉就没事了?你可撞着我的心了!我的心,还从来没有被有钱人撞过呢”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给我揉揉呗”
说着,何寡妇径直走到田驴儿跟前,拉起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说道。
“你摸摸,现在,它是不是还在跳?”
田驴儿的手碰到何寡妇胸口的四两肉脯,吓得一下子缩回了手。结果,又引来何寡妇的一阵娇笑。
“嘻嘻,看你,敢撞还不敢摸了?告诉你,我的心,可真真儿的被你撞坏了哟,你说咋办吧”
“我,我,我不知道……”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你知道啥?吃饭睡觉,知道不?”
“知道,我就是要去睡觉”
“去哪里睡觉啊?”
“我去哪里睡觉你管不着,但是,你不睡觉,深更半夜的,在这里干什么?”
“哎呀,我一个寡妇,能干啥?不就是听见狗叫,出来看看,免得家里被贼光顾,我家里又不像别人家里,有个男人照应着,我能怎么办呢”
原来,是村长家的狗叫声,引出了何寡妇,而且,一想到刚才是自己引起的狗叫声,惊扰了何寡妇,田驴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对不起……你回去睡觉吧”
“哎呀,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不怕,有人了,反而怕黑,田先生,要不……你送我回家吧?”
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称呼田驴儿为先生,而且,这三个字,从何寡妇的嘴巴里说出来,别有一番风味,田驴儿不由得想再听一次,多听一次。
“田先生,怎么样嘛,我家里没人,我一个人不敢睡,而且,咱们田庄好多人家你都去做过客了,唯独我们家你没有来过,今晚,也不知道是我哪里来的幸运,就这样遇见田先生了,所以,希望田先生能送我回家,再怎么说,咱们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难道,你就不想和我更亲?”
真的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田驴儿走投无路的时候,何寡妇却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这对于在黑夜里流浪的田驴儿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啊,他恨不得立刻就冲到何寡妇家蒙头大睡,睡去这一身的疲惫才好!但是,这个半路杀出的何寡妇,心底里在想什么,是个男人都会懂,而且,她话里有话,田驴儿也听得真切。虽然他是一个穷人,但不是一个小流氓,他更不想随随便便地就对女人耍流氓。此刻,任何一个男人听了何寡妇的话,都会禁不住心痒而急忙和她去睡觉,要知道何寡妇在田庄的身价不低,并不是什么男人都能睡在何寡妇的炕上,所以,何寡妇之所以明目张胆地勾引田驴儿,大概还是冲着他的钱来的。
“谢谢你的邀请,我看我还是去别处睡觉吧……”
一听田驴儿不上钩,何寡妇急了,一把抓住田驴儿的胳膊,如同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样,而且,再搭配上不能算作青春的青春式的撒娇,继续娇嗔地说道。
“哎呀,好伤心啊,把我想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