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你先拿着,”
李静在看见钱的一刻亮了,她松手压低了声音问,“这是你卖兔子得来的”
陆卫国松口气,脸上面无表情,点头说是。
李静还是第一次拿这么多钱,什么浪漫爱情,统统被她抛脑后去了,她捧在手里数了一遍又一遍,颤抖着手,“三十块六毛二分。”
陆卫国,“对,”
李静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先还一部分的钱了”
迎着她期许的目光,陆卫国果断摇头。
要是现在还,那又怎么说明这钱怎么来的。
何况,他刚在两兄弟面前哭完穷。
现在就还,不是伸出脸给他们打吗?
陆卫国细细跟她分析了一遍,嘱咐说,“这些钱还是先存着,存够了年底一起还。”
而且,他有信心能在年轻分出去单过。
到时想吃肉吃肉,女主再不用吃完去茅房逛一圈了。
李静若有所思点点头,目光盯着钱舍不得移开。
自从嫁进来,粮食进项都捏在她婆婆手里,她连一分钱都没见过。
现在她手里有三十几块钱啊,李静心脏怦怦怦直跳。
她嘴角轻轻一勾,愉悦笑了。
抬头瞥见她男人在擦汗,她猛地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吧唧一声,
转身就逃,
陆卫国懵了——
说好的见钱忘男人呢?
李静背对着他男人疯狂地压抑着心跳,她是太开心了。
不行,她得把钱藏起来。
李静深吸了一大口气,四处寻觅能藏钱的地方。
房间里也就这么大,一览无遗,一张勉勉强强睡下两人的旧木板床,一个破旧的橱柜挨着床,门后面有两口破缸,里面是腌的咸菜。
地板是黑的泥土,凹凸不平,在经常踩踏下磨得跟镜子一样滑。
女主亲了他一口,让这个单身了三四十年的男人无所适从了许久。
他看女主在倒弄着什么,勉强平静问她,“你在找什么?”
李静正合上橱柜,语气不由得带上来焦急,“我在琢磨这钱能藏哪?”
农村里家家户户都穷,除了放粮食的地方,其它房间根本不落锁。
锁头也要钱买啊,谁能这么大方。
买锁还不如买几个鸡蛋给家里的孩子吃,
所以,陆卫国住的这间房是没有锁的。
顶多在晚上睡觉前,找根长木棍,关上门后顶在那。
白天就没这种操作了,一关就行了。
所以万一拿了钱往房间里放,即使没人来偷,想想自己房间里放了几十块钱,但没锁门。
估计上工的时候都能惦记着家里的钱,活也干不下去。
最让李静担心的是,她这间房不是没人进。
他们的娘王春花和家里那几个小孩偷偷进过几次。
他们以为她和她男人不说就不知道了,她都撞见好几次了。
有时候回来,房间的摆置就不一样了,明显被人翻过。
摊上这么个爱拿东西的婆婆,李静能不担心吗?
这可是三十块钱啊,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够他们连续吃三十天的肉了。
找了许久没找着地方,李静就开始急了。
陆卫国这么一听,视线也在四周一扫。
关键放哪里都不安全,其实,只要在陆家,那就不安全。
房间里静下来,越能听见外头愈闹愈烈的声音。
差不多就到上工的时间了,李静有些急躁,“卫国,”
万万没想到,有钱了也会有烦恼。
“别急,”陆卫国安慰她,视线落在被子上,若有所思,“家里还有缝衣服的针吗?”
李静想想了,她离柜子也不远,蹲下来几下就翻到了。
家家户户啥都能少,就这针和线,那是不能缺的。
“剪刀呢?”
李静下一秒翻出来。
陆卫国拿过剪刀,走到木床边,准备对被褥下手。
原先他们晚上盖的就是灰色的被褥,灰色不容易脏,脏了一黑,灰色和黑色也没什么区别。
陆卫国咔咔几下剪了角,一脚跪压在床上,回头说,“钱拿过来,”
李静懂了,机械般将捂热的钱递给他。
陆卫国留了三块钱,麻利地塞剩下的钱进了被套,但到了缝的时候,他犹豫了,他不会啊。
“我来,”李静接过他手里的被褥,针串好线,动作娴熟地缝好。
被子原先也是缝缝补补的,多个补块那也看不出来。
两口子看着缝过的被子,终于松了口气。
想想自己晚上盖的是钱,心里就很激动。
最开心的是,他们解决了一件大事。
这么破的被子,他们就不信人家能看得上。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