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他就来到了张云祥在鹤山镇的临时的家,夜宿张家,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官青云匆匆忙忙来到齐月英的家里。
两人见面,上官青云发现,齐月英晚上应是哭泣过,眼珠到现在还红红的,她见到上官青云,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上官青云走到堂屋中,没有见到冯日新兄妹俩,便问齐月英:“冯婶,日新他们呢。”
“他俩去了祖祠,最近都在为他们父亲守灵。”齐月英答道。
上官青云沉默了,他不知如何开口问话,虽然在来的路上,上官青云准备了上十种说辞,但见到齐月英通红的双眼,他居然没有一种说辞,能在此时与齐月英对话。
齐月英真的不幸,正值中年大好年华,却失去了丈夫,成了一名寡妇。三年的时间,她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家庭重担。冯氏兄妹就是她希望的动力。
可是,上官青云来到这儿,如果他的推测是正确的话,那可是要折散这个家庭,他心中虽有些不忍,但他必须依法办事,法不容情,当她买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就得考虑今天这个结果。
她也是先折散别人的家,而成全了自己的家,虽然这不是出自齐月英的本心,但事实却是如此。
“昨天,张书记来到我家。”齐月英首先打破了沉默,只是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今天,你又从县城赶到这儿,说明此事非同小可,我想隐瞒,肯怕是瞒不住了。”齐月英声音哽咽地说道。
上官青云没有回话,他的心也很痛,也很矛盾,他从齐月英的谈话,立马推测,这件事居然是真的,上官青云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
上官青云很希望,他的推测是错误的,他希望齐月英一家三口依旧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齐月英擦出眼角的泪,说道:“我和胜利结婚六年,我却没有怀孕,我们俩都很急。”
齐月英讲起了辛酸的往事,上官青云认真地听着。
“你知道,在鹤山镇,家族观念十分强大,没有孩子的家庭,在族中说不起话,是被人瞧不起的。”
齐月英说到这里,她不停地抽泣,早已泪如雨下。
“胜利想了一个办法,我俩外出,先抱养一个孩子,然后再回家。”齐月英讲出了事情的真相。
“家族中的人相信了?”上官青云插了一句话。
“开始时,背后有人议论,后来我真的怀孕了,生下月异,所有人都闭口了。”齐月英含泪苦笑。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这世上,暂时只有你和我才知道,儿子不是亲生的,其中还包括日新,他也不知道。”上官青云问道。
齐月英点点头,说道:“张书记说带日新采集n数据,我就知道,纸包不住了火了。”
“你如何知道采集n数据,会影响你的家庭。”上官青云奇怪,这偏僻的山村会知道这些的。
“这又不是新鲜事了,最近矿难案真相大白,如何认领亲属,我们对这知识都了如指掌。”齐月英答道。
“上官警官,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我相信你,是不是日新的亲生父母找来了。”齐月英小声问道。
上官青云刚要回答,齐月英又道:“你就讲讲他爸家的情况吧。”
“好!”上官青云便一五一十地讲起李明达家庭情况,他从十四年前讲起,李婶因失亲人,精神失常,李明达每日酗酒,女儿被拐到鹤山镇,整个家庭支离破碎。
齐月英听完后,顿时嚎啕大哭。
“我以为我不幸,原来还有比我更不幸的人存在,她是不幸的,但却是一个伟大母亲啊!”齐月英发出自心的赞叹。
“看在这位伟大的母亲份上,我让日新去省n中心,采集标本。”
“谢谢婶的理解!”上官青云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他生怕齐月英暴力抗法,强留冯日新不去采集样本化验。
可是,新的情况又开始困惑上官青云的心,那就是当事人冯日新的态度。
对于李家,冯日新是陌生的,当年他年纪不到两岁,亲生父母的一切记忆,都已经被清除干净。
而他生活在冯家,十四年来无微不至的关怀,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特别是齐月英,宁愿推迟女儿上学,也要让他先完成学业。
这种爱,无私。
然而,事实的真相大白,冯日新将如何面对。
“明天去省城,等结果出来后再向他讲清楚。”上官青云心中有了决定,他先瞒着冯日新。